“没多久。”顾还亭淡淡地道:“码头上,那是昨晚的事。”
何楚卿松了一口气,才问:“你做什么了?”
“以衡容会和净堂帮危及虹海人民安全为由,限制行动。现在,军队的人已经把守在衡容会了,岳为峮递了几个帖子,没提这话,都是在问你的安危。”
衡容会被限制,岳先生损失不小。起码,在衡容会被限制的这段时间内,岳为峮非常薄弱。
“那可是法租界!”何楚卿说,“你何不换一种不这么大张旗鼓的方法?”
顾还亭没说话,何楚卿便懂了。他叹下一口气:“你就是要点一点那帮洋人,除此之外还有后手,是吗?”
顾还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何楚卿挣扎着要起来:“我必须现在回到岳先生身边。”
互相谈笑叙旧的功夫过了,他们又是剑拔弩张的两个立场。
顾还亭看着他,仍是没动作。
何楚卿为了个黑帮把自己弄的快丢了命,还是不肯消停!
司令的情义冷了。
何楚卿能感觉到司令的怒意,他赌气似的也不去理他,一时情急地手忙脚乱下床。
他牵扯了伤处,吃了痛,顾还亭快速地扶过他的腰,半臂将他撑住。
何楚卿一抬眸,就着这半搂半抱的姿势,和司令两厢看住了。
咫尺之间,顾还亭轻轻地问:“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做成什么事?”
“俞悼河伤势比我重吧。”何楚卿也温声回,“我只要在岳先生身边,状况就远比只有一个盛予其在忙乱要好。”
顾还亭环住他腰的那只手臂紧了紧。他们陷入了一场对峙之中,没人肯退步。
房门被敲了敲。
顾还亭冷声道:“进来。”
阿圆拿了一封信开门,动作到一半,却犹犹豫豫地停下不敢迈入。
顾还亭如似梦醒,这才发现他和何楚卿的姿势有多令人遐想。但要是现在撤手,无异于不打自招。
杂事太多,顾还亭恼的很。
阿圆手里的信笺八成又是岳为峮的,不然,薛麟述不会嘱咐现在给送来。
顾还亭将何楚卿扶着坐稳了,才问:“说吧,什么事?”
“司令,薛副官说,岳先生来信给您,是要事。”阿圆一板一眼地道。
顾还亭伸手接过信来,何楚卿没凑去看信,却仍是不住地好奇。
这信字数不多,话也简明扼要。司令扫了几眼,顺手丢给了何楚卿:“自己看。岳为峮不叫你回去,却叫你在此养伤。”
何楚卿惊愕地拾起来,只见那上面黑纸白字,说的就是这个事。还是岳先生的亲笔信,的确是做不得假的。
顾还亭真不明白吗?
岳为峮不让他走,一是为了伤,而就是向司令讨好。
何楚卿非要离开,更多的是不想以另一种身份待在顾公馆和司令相处。
何楚卿既开心,又觉得一阵荒凉,有意说:“既然先生这么说了,那就还要多叨扰司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