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及月姐姐漂亮,也没有你那麽聪明啊。”呼延兰踢著自己!亮的靴子,“若我不是呼延家的女儿,他呀,说不定根本不会瞧我一眼。”
“别胡思乱想,殿下若不中意你,众多的居次中,殿下为何只挑你一人作他的新娘?”
对於这话,呼延兰未置可否,沈默了一会儿,才道:
“悬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听族里的婆婆讲,呼延家的女人都是被诅咒的,命中注定会为了心爱的男人而死……月姐姐就是因为这个诅咒,才会长眠月亮湖。”
说到这里,她歪过脑袋看了赵悬弓一眼,继续道:“我也是呼延家的女儿,迟早会应了这个诅咒,若是要我为了大王子献出生命,我决不犹豫……虽然横竖比不上你们两个,这却是我唯一骄傲的地方。”
从前只道呼延兰天真烂漫,不知烦恼为何物,今次听她吐出这等肺腑之言,赵悬弓不禁脸上动容,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女话锋一转,却是道:
“什麽诅咒,骗你的啦!不会真信了吧?笨悬弓!”
赵悬弓一呆,还没回过神,呼延兰便不由分说扯了他的羊鞭过来,径自朝头羊抽了一下,驱赶羊群往草坡下走。
“喂,不跟我走的话,你的羊可就得跟我走了啊!”
赵悬弓无奈,只得苦笑著跟随。
虽然呼延兰那些话说不过是诳他的,但是不知为何,此刻赵悬弓的心中竟因为那句戏言隐隐生出些许不祥的预感来……
阏氏 三十二
红日西渐,呼延兰闹腾够了,收了弓,唤回鹰儿径自回帐歇息去了,赵悬弓驱赶著羊群回到羊圈。刚折返,便听到王庭内人声嘈杂,号角与鼙鼓齐鸣,震耳欲聋!赵悬弓从未见过此等阵仗,还以为出了什麽大事,忙抓过一人问询。
“是大王子回来了!听说打了大胜仗!”那人一脸兴奋道,也不多理赵悬弓,便朝著新建祭坛的方向去了。
冒顿回来了?!
听罢,心中难掩狂喜,赵悬弓也不顾这一日积攒下的满身疲惫,随著人群移动。一路上看到盛满了战利品的马车,轮子都把泥泞的驿路犁出了数道深深的车辙,之前跟随冒顿征战的武士被簇拥著载歌载舞,好不热闹……终於来到祭坛前的空地,正好瞧见一位身著重甲的匈奴武士,从一匹黑骏背上跃下。
伟岸的身形,在一群魁梧的匈奴人中仍是非常醒目,而那熟悉的背影,赵悬弓不肖去猜就知道他是什麽人!
“殿下!”只闻一声呼唤,但见一个通红的影子猛地扑进那人怀里──是呼延兰!武士并不以为忤,搂了她的腰便转过身来,用鹰眼般犀利的眼神在人群中扫视,似乎在搜寻著什麽。
阔别多日,看到他的颏下重又长出了青色的胡渣,形容有些憔悴,威武之姿却丝毫不减──赵悬弓望著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兀自发怔,直到两人的目光碰上,冒顿便将视线牢牢地定在他身上,赵悬弓猛地意识到他在人群中寻找的……其实就是自己!念及此,面颊染绯,慌忙躲进了人群之中。
自己现在不过是个牧羊的奴隶,也不可能像呼延兰那样人前就同冒顿亲近,可他的眼神却不依不饶地跟著自己。局促了一会儿,赵悬弓也不再看冒顿,一扭身就奔回自己的帐房。
钻进硬硬的毛毡里,呼吸仍是不稳,赵悬弓努力平息了一番,却发现胸中像揣了只小兔般,跳得更凶。
还以为那男人早就将自己遗忘,谁知只要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之前不过是在杞人忧天!
一想到适才冒顿露骨的视线,仿佛张口就能将自己吞噬般……赵悬弓脸上发烫,身体微战,说不清是喜悦还是害怕。
在毡子里胡思乱想著,也不知过了多久,只闻得外边人声鼎沸,赵悬弓掩不住心中好奇,刚爬将起来,背後蓦地一紧──竟有人在黑暗中抱住了他!
来人的力道极大,一双臂弯像铁铸似的将他箍著生疼,赵悬弓本能地挣扎起来,却动不了对方分毫,心中惊惧刚要出声叫喊,耳边一热,就听一个低沈嘶哑的男声道:
“是我。”
熟悉的音调让赵悬弓好似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他浑身绷得紧紧的,直到感觉有只粗糙的手掌正缓缓地摩挲著他的脸庞和下巴,这才软化下来。
一别数月你在做些什麽?为何没有一点音信?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原本有很多话要问、要讲,可全都被周围的黑暗吞没了,赵悬弓觉得自己被抱著转过身,下巴被抬了起来,紧接著一个轻柔的吻就这样落在了唇上。
浅尝辄止。
不满男人这般敷衍,赵悬弓焦躁地仰起颈子,在他面上探索,却碰到了硬硬的胡渣,不适的触感教赵悬弓畏缩了一下,旋即身子一沈,只觉得眼前晃了一下,他被来人使劲地摁倒在毡子上!
亲吻扑面盖来,携著那男人特有的体息,教赵悬弓一时间有些醺然。身子软软地瘫著,直到一双带著粗茧的大手探进他左!的衣内,抚摸起那里柔软的腰腹,他猛地一震,忙抓住冒顿探索的手臂,道:
“殿……殿下,别……”话未说完,又被一个霸道的亲吻给噎回了喉咙!
赵悬弓虽然很担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