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叫盛菊。
姜娆也朝她轻缓一笑,笑容缓淡而素雅,宛若蔌蔌落雪,飘飘白花。
“姑娘,”那乳娘的面上是一派的歉意,“我这就带着小殿下回宫,不会叨扰到了姑娘。”
言罢,也不管宋知柏乐不乐意,便要拉着他离去。
生怕他们打扰到了她。
姜娆知道那乳娘的避讳,转眼一看天地间的茫茫白雪,又瞧了一眼少年身上单薄的衣裳,终是轻声道:“无碍,此地距宫中甚远,不如先随我回荷花殿,添上几件衣裳也好。”
此语一出,二人步子一顿。盛菊满目惊讶地回过头来,怔忡之际,身侧的少年就又扑往一旁素衣女子的怀里。
“神仙姐姐,你真好!”
这一下,姜娆往后稍稍退了半步,两手把他扶稳了,低声道,“叫娆姐姐。”
“娆姐姐!”少年笑得甜腻。
见着二人如此熟络的模样,盛菊的面上不由得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尴尬来。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试探性地问道,“荷花殿?姑娘可是。。。可是十五殿下的夫人?”
“我。。。。。。”
一瞬间,身前少年的目光也朝自己的面上望了过来。
姜娆面色一囧,“我还不算是。”
“那便是睿荷殿下心爱的女子了。”
盛菊虽久居后宫中,陪着一个痴儿,不甚知晓窗外事,却也是知道十五殿下宋睿荷,最近因一个女子与圣上闹翻了天。
今日一见,传闻中的女子,便是眼前这位了。
盛菊当下思量到,眸光却可疑地闪了闪,面上也浮现出一层若有若无的恍惚来。
好在姜娆并未察觉到盛菊此番小表情,引着众人往前慢慢走着。走了一阵儿,许是意识到知柏身子发寒,便与她一起上了马车。
没多久,马车便缓缓停在东宜王府门口。
当目光触及到门上牌匾的那一瞬,盛菊面上的表情又微微变了变。
女子笑容淡淡地引了他们去了荷花殿,自己退在屏风后。少时,知柏着了一件刈楚的衣裳走了出来。知柏年纪尚小,骨架却不小,穿着刈楚的衣裳,恰恰合身。
姜娆就在一旁抿嘴笑,须臾才淡淡一声,“好看。”
这孩子本就生得好看,身上的血脉是可以与刈楚融为一处的,从宋知柏的身上,她能依稀窥看到刈楚与宋景兰的影子。
如若。。。。。。
如若他未患有脑疾,想必又是一位令诸贵女趋之若鹜的娇矜公子哥儿。
想到这里,她面上不由得飘上淡淡的遗憾来,眼中也有了对眼前少年的隐隐心疼来。
只是她还未出声,府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姜娆一皱眉,子鸢已慌慌张张地跑入殿中,着急道,“姑娘、姑娘。。。。。。”
她急得连话都说不紧了,不等她言,从门外突然涌来一大群人,带头的那位玉冠帛袍,一柄长剑服帖地别在腰间。
遥遥一望,端的是公子如玉,肃穆华端。
太子就如此步入荷花殿中,侍人都认得他,忙不迭往后退下了。见了姜娆,他缓缓一笑,葱白的手指转眼间便挑上了她的下巴。
姜娆一瑟,向后一躲,恰见他微眯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