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一整天,累得很想抽烟的聂铭宇,手指夹着烟,另一手揉着居心,只是静静听着唐盛蓝叽哩咕噜:“……讲了好久,还是讲不听,为什么他们成见就这么深?”
“你也不要太倔了。”聂铭宇最后这样说,他自嘲地扯扯嘴角。“唐董毕竟是你爸爸,他的想法我能理解,你也不用气成这样。”
唐盛蓝好像听到什么外星话一样瞠圆美目,瞪着聂铭宇。
“怎么了?”
“你……”她简直气打没一处出:“我是在帮你、帮我们讲话,你居然……”
聂铭宇何曾受过别人这样的脸色?他在工作、做人上都呼风唤雨惯了,这样尴尬的境地还是第一遭,骄傲如他也只是耸耸肩:“我的意思是,观念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何况……”
眼看靠在办公桌旁的唐盛蓝瞪着眼,一脸等着他说完就要兴师问罪的俏模样,他忍不住失笑。她偶尔流露出来的可爱,都像是惊喜一般,常常让聂铭宇觉得心头一阵莫名的酸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往后一仰,靠在宽大办公皮椅里,顺手把唐盛蓝拉到腿上,圈住纤腰,吻了一下香腮:“瞪着我看干什么?要骂我?”
唐盛蓝不甘愿地挣扎一下,还是气:“我跟我爸讲得都快气死了,你还这样纳凉看笑话的模样,你都不能努力一点吗?”
“要我努力什么?”聂铭宇埋进她如云秀发里,深深汲取那幽幽香气,舒服地呼出一口长气。他真的累了,也只想这样静静抱着心上人休息一下……
“你至少可以跟我爸多接近一下,让他多认识你一点啊!”
想到唐董的眼色表情,聂铭宇又想叹气。
“我跟唐董认识很久了。”聂铭宇淡淡说。
“我的意思是……”
唐盛蓝的话被桌上的电话打断,对讲系统传来张茵的声音:“副总,我要下班了喔,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事,辛苦你了。”
“喔,副总,刚刚马小姐打过两通电话来,她请你……”
“我知道了。”聂铭宇打断张茵的忠实报告,张茵也很伶俐地马上收口告辞。
“她又要做什么?”怀中娇躯就是一僵。
“没什么,她最近开始筹备专辑,情绪比较不平静,得失心很强,偶尔会打电话跟我聊聊……”
唐盛蓝挣脱那温暖怀抱站起来,杏眼圆睁,一脸不可置信:“这夸张了!我为了你在家人面前天天要打仗,你居然还……”
“小姐,我已经说过,她是一个普通朋友,你不需要借题发挥。”聂铭宇情绪也渐渐恶劣。他已经疲倦。“我自认行得正、坐得稳,你们要怎么挑剔、不满,我一句都不回嘴,行了吧?信者恒信,我没有心虚的地方,应该不需要改变。”
唐盛蓝只是定定望着那张倨傲而英俊的脸,久久,都没有说话。
“我先走了。”她最后掉开视线,拾起公事包和皮包,稳稳地往门口走,嗓音恢复大方温静:“明天早上我会跟你们开会,讨论董事大会上面要报告的案子。晚安。”
女人!这些情绪挂帅的生物!
望着那窈窕背影离去,聂铭宇点燃指间那根烟之后,忍不住把银制打火机狠狠摔在桌上,发出巨响,好像出了一口闷气。
他其实不是非常明白,为什么唐盛蓝一面对他生气之际,一面还可以继续义无反顾地力战群雄,不停帮他开脱讲话,精神奕奕地奋力想要扭转长辈们的观点。
这是一种勇气吗?还是对自己的深厚信心?无论是什么,聂铭宇无法理解。
隔几天就是集团内董事股东会议,所有一级主管都要列席报告,重头戏在他们三个副总身上,把辖下各分公司、大型案子做个整理与回报,让几位主要持股的董事可以清楚了解这一年的营运状况。
为了这个会议,各主管们都领命成军,挑灯夜战,准备、汇整资料了好几天,以求在会议上有优秀的表现。聂铭宇其实一向不太理会这种事情,总是交代张茵把销售推案或投资获益纪录影印一份交上去就好了。
“副总。”张茵的肚子已经略略隆起,她板着脸对聂铭宇说:“你不能每次都这样,我们拼了一年的命,你两三句就打发过去,这样士气会不振。”
“我底下的人哪个士气不振过?”聂铭宇嗤之以鼻:“大家的红利、加薪都是脚踏实地争取来的,不用去那些董事面前歌功颂德。我们事业二部去年帮集团赚了多少钱,没有我们,三部哪来的钱搞这些歌舞升平的花样?”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三部自己也有投资部门啊,干嘛讲得好像我是败家子。”牛世平过来要资料,顺便串门子,一听见聂铭宇这样讲他,当场抗议:“不是我说你,老聂,这种会议你真该好好准备、表现一下。你们二部的功绩本来就比较难看见,不像老胡可以建个拉风得要死的金融中心,大家都看得到。何况……”
“何况什么?”聂铭宇睨了一眼旁边猛点头的秘书,又低头继续翻阅桌上堆积的卷宗,轻描淡写问。
“何况这次,大家都等着听你报告,特别是唐董。”牛世平挤眉弄眼:“你不想在盛蓝的爸爸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以提高印象分数吗?”
聂铭宇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