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伍帆的家里有女人的笑声一阵阵地传出院子,叽叽喳喳非常热闹。
聚在院子里正准备绣花的几个女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伍帆平时的家,可是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听得见的。如果是来看病的病人,不可能这样说笑的。今天太反常了。
王小清更是着急地想知道,究竟谁来了。李静说让她过去探探,大家好像也都默许了。李静“蹬蹬蹬”就跑进了伍帆的院子,走进了伍帆的家。
原来是伍帆妈跟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媒婆,一大早就从二里外的新堂村里到了伍帆家。
等李静带来了这消息,阿香姐院子里人就议论开了,说她们是来给伍帆说老婆的。
王小清一听说是伍帆的妈妈和媒婆上门来是给伍帆说老婆,脸色变得刷白。突然觉得心脏好像是被千支针刺了一样的疼痛,嫉妒之火猛地一烧,疯狂地吞噬着她的心。她手微微地颤抖着,嘴角抽搐着,此时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手里握着针停在了半空中,此刻她似乎感觉不到周围嘈杂的议论声,只听见自己的内心在说“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呆呆的捧着花匮,两眼直直的看着院子里的一颗石榴树。控制不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小清怎么啦?怎么就哭啦?”阿香姐惊讶地问。
“没事,我突然头疼得厉害,我得回去躺一躺。”王小清抹着泪水说完,放下花匮站起来直奔进了家。她把门用力的一关,趴到床上的大红被子上“哇哇哇”的痛哭了起来。
李静向王小清的院子探了探头,狡黠地对阿香姐说:“一听伍帆要说老婆,你看她都快哭死了。”然后“嘿嘿嘿”地奸笑了起来。
“积点德吧你这嘴,她是凑巧头疼,也触景生情了。同样是女人,你看她嫁的人?也是可怜得很,快别绞舌头了。”阿香姐看不惯她们每天有空就拿王小清夫妻说闲话,替王小清辩护。
李静冲着啊香姐吐了吐舌头,又坐回原凳子去绣花。
“听说昨天媒婆给伍帆说的那女孩家里,是远近有名的有钱人家呢。”
全嫂接着说:“家里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在镇里有工作,姑娘自己也在镇里的洗熨厂上班,还是个小领导。现在的姑娘胆子可真大,姑娘自己看上了伍帆,就叫媒婆上门来提亲,你说伍帆这小子还蛮有挑花运的。但听说伍帆看不上人家姑娘,直接就推掉了。把他快六十岁的老母亲气得直发抖。你就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着急的!?”
“你说他是中了哪门子的邪了?放着条件这么好的女孩子,看都不看一眼就推掉。他要钱没钱的,人家一个国家干部看上他了还敢看不上人家。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呢”英子接过全嫂的话说。
全嫂、李静还有村里的几个小媳妇端着饭碗,聚在巷口边吃饭边骂着伍帆的不知好歹。
“还不是魂都让他隔壁那狐狸精勾走了!你说放着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是国家干部他不要,偏要傻子穿过的破鞋。”李静恨恨的边骂边朝着嘴里塞番薯饭。
自从李静的老公伍绍富半夜做梦嘴里喊着王小清的名字后,李静就恨不得把王小清活活撕碎。所以骂起王小清来,是有多难听就说得多难听。
英子又说:“伍帆在新堂村的家与这姑娘是邻居,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过家家,人家女孩从小就钟情于他,他却一直把人家当妹妹看。这不年龄大了,村里跟女孩同龄的姑娘都当妈了,她家父母本来挺开放的,也支持姑娘自由恋爱。可是姑娘迟迟等不到伍帆的表白,这下急了,自己找到了媒婆,让媒婆去跟伍帆妈妈提亲。”
“听说这姑娘是又漂亮又能干,早年醉心于工作,都当上了小领导,也从没谈过恋爱,一直等着伍帆。你看伍帆真是鬼迷心窍了。真替这姑娘不值!”全嫂接过英子的话。
“你说这小狐狸精她是有什么功力?让伍帆就这么死心塌地!连黄花大闺女他都不想要。”李静把最后一口番薯饭塞进了嘴里。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把天下最恶毒的话都拿出来咒骂伍帆和王小清,好像她们亲眼看见了两人在做苟且之事,让她们亲手逮住了一样。
全嫂骂完还不忘来一句:“如果王小清不是这么命苦,他们两个倒是挺搭的。”几个女人“哈哈哈”地在巷口笑得天花乱坠。
王小清哭着进屋的那段时间,错过了伍帆妈哭着和媒婆一道的离开了伍帆家。
听阿香姐说,她当时看到伍帆妈哭着就跑过去,赶紧问伍帆妈发生什么事了。
伍帆妈咽噎着对着阿香姐说:“你说气不气人,眼看快三十岁的人了,和他说了几们亲事,没有一个他能看上眼的。先前说的姑娘都长相一般,也不熟悉,看不上也就算了,今天来给说的,可是我们新堂村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自小跟他是青梅竹马,女孩子从小就喜欢他。家里条件又好,闺女自己又有工作,还是个干部。这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人家呢!可他是怎么说的?一直把人家姑娘当妹妹看,就没动过那份心!你说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姑娘上那找去?他还是死活不答应,我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寻思什么!?真是快气死我了!”
王小清听完了阿香姐的陈述,突然一下子看到了阳光明媚的春天。她的心随着阿香姐的这番话开始活跃起来!感觉阿香姐今天是声音怎么那么的明媚动人。
阿香姐当时也安慰伍帆妈,说:“你老也别替他操心,你看伍帆一表人才。又是村里的医生,你还怕他找不着老婆不成?别担心,也许他自己心里头早已有人也说不定。你就放心回去吧,我会帮你多劝劝他,让他早日结婚的。”
王小清听到了阿香姐说伍帆心里或者有人时,她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低下头羞涩地“恩恩”应和着阿香姐给她传的话。她心里明镜似的,伍帆心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王小清也纠结过,毕竟伍帆今年已经二十六了,是到了该娶老婆的年龄了,有媒婆来说亲也是很正常的事。但为何看到媒婆的那一刻,心就这么痛呢?自己已为人妇,不可能再嫁给伍帆了。又见不得伍帆说亲,难道要伍帆一辈子不娶等着她吗?
突然,王小清觉得自己很自私。但是在感情面前,又有那个人不自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