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在手上,几天就愈合了。伤痕在心里,得不到医治,伤口会不断地渗血。
看着更傻了的傻子十粒,王小清又羞又愧!她不敢正眼去看十粒。
那晚跟伍帆缠绵,十粒肯定是看到的了。要不然时间恰好,他就变了个人呢?
嫁给十粒四年了,两人虽然没有过一句交流,但是每天的肌肤之亲,耳鬓厮磨,十粒的习性,她已了如指掌。
王小清心里清楚,十粒每天话没一句,外表也是个傻子。但是王小清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逃不过他那对没有喜怒哀乐的眼睛。
王小清有时候特别害怕这对眼睛,这对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空洞而清亮。
自从她跟伍帆有过肌肤之亲后,每次接触到这对眼睛,她总感觉到有一股冷气,从脊梁升起直冲向双肩,冷得浑身颤抖。
从那天起,这对眼睛,让她感到从没有过的恐惧。
桃花镇的堂哥忙得脱不开身,已经托人过来催了好几次了。
王小清小心翼翼地试着跟十粒沟通,他充耳不闻。
呆坐在院子里的十粒,有时抬头望着天,许久许久也不低下头来,好像天空中有他探索不完的精彩故事。
有时,他捧着小说,任凭小鸡啄脚,也无动于衷。
跟还没结婚那会,是一样一样的。
他一个人往那一坐,就是一天,王小清不给他端饭,他不知道饿。
他孤独得像一尊石像,矗立在院子里。
伍帆进进出出,看到了日复一日,石像一样不动的十粒,愧疚到无地自容。
伍帆也不敢去接触十粒那对空洞而清亮的眼睛。
爱了不该爱的人,没能做到发于情,止于礼!他是多么的不齿!把一个无辜的人伤得体无完肤。
“明天晚上大埕要放映电影。”伍炎章在阿香姐院子里喝茶。
“我们村好久没放电影了,也该放放了。”伍松坤说着把茶倒进了嘴里。
“这两年好在有松坤的电视机,要不都得无聊死。”伍绍富听说要放电影,很是兴奋,他已经开始幻想看着大屏幕的喜悦了。
“十粒,明晚大埕要放电影,开心吗?”伍炎章看到了一直坐在自己院子里看书的十粒问。
十粒抬起了头,眼睛空洞而迷茫地看了看阿香姐院子里喝茶的三个男人,然后面无表情地又看起了小说。
王小清怀着茫然与恐惧,每天都如履薄冰。
她努力地掩饰自己,怕十粒从她的脸上看出了蛛丝马迹。
伍帆也很烦恼,十粒天天在院子里呆坐着,好像在对他发出无声的抗议。
那天的出走,整夜的不归家,是否是与他跟王小清缠绵有关?每次看到十粒,他都羞愧难当。
晚上睡觉,十粒每次都是当王小清睡着了才上床。
早上王小清起床,床上已经没了十粒的踪影,他又呆坐在院子的椅子上望天。
晚上荷花回来洗澡,他看着水里嬉戏的女儿,眼睛会变得柔软而温暖。
但是温柔和温暖,也就只有那一刹那间。
这天早上,王小清又像怀了荷花一样,未起床就感到一阵恶心感来袭。
她连忙下床,跑到院子里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