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挽留。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任天行毫无准备,没有任何理由,只能被动的适应。
会议室内。
清晨的阳光来的很慢。
这一夜,终于熬过来了。每个人的眼睛红肿,并且布满了血丝。任天行几乎没有眯眼,本来就是近视眼,眼睛有些干涩。
其中一部分人办了罚款手续,暂住证件直接离开。
三部电话时不时传来铃声,等着排队接打电话的人也不少,在等待中焦急煎熬。
剩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无精打采的,等待着,似乎看他们没有希望,沙河镇沙厂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已经这样了,怨天尤人,无济于事。
“离开父母和朋友,眼含热泪挥挥手。
风吹雨打,不呀不停留。
长长路上我默默地走,
多少冬夏与春秋
面对车流与号楼
茫茫人海,去呀去寻找
想要的幸福真难寻
三月三呢九月九
汗滴泪水满身流
烈日晒呀寒风透
亲人的笑容只在梦里头
……
再多的忧愁不愿说出口
……”
一曲肝肠断,催人泪下的打工谣从会议室外边传来,没想到,真没想到……
丰台区治安联防大队院里,能传来这样的歌曲,令任天行很是惊奇。
任天行还是打call机给外甥。如同其他人一样,焦急煎熬中渴望中等待电话铃声。
等待总是时间漫长的。
任天行心里想着,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亲人碰面,尴尬极了。可是,总比去沙河筛沙子,政府遣返回家强百倍。
旁边的胖子王强用渴望的眼神,似乎在祈求任天行,嘴唇微微一动,仿佛说:“你家亲戚来了,顺便把我带走。”
不对,他自己非常生气自责自己,没有去建筑工地搬砖,累点,苦点,总比回家强。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任天行心里想,自己的路不知道怎么走,怎能说帮?
命中注定有一劫难,躲是躲不掉的,面对这样的生活,刚入社会的他只能被动的适应。目前看来,身上拮据的他毫无办法。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旁边穿治安服的“狗腿子”大喊:“任天行,接电话。”
“喂,舅,您啥时候来北京的?您被哪个城管联防队抓的,等着,额请假下午过来接。”
“嗯,嗯,嗯。”任天行没有说多余的话,随即直接挂了电话。回到座位上,旁边的王强立马凑上来询问情况,好像比他还着急。
“是亲戚下午过来接我,看顺便能不能捎上你,不过,不敢确定百分百,还要看与治安联防大队询问情况才能决定。”
任天行这样模棱两可的说,他的心算是踏实了,最起码不是空手回家,至于脸面,嗨,出门在外,连饭吃不上了,还谈什么面子,里子也就那样了。
会议室内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想办法出去的,都走了,谁也不想一直呆在这儿。
会议室内剩余为数不多落难人,大概不到十五人。下午确定能出去的,估计沙河镇筛沙子的不到十人,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