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一眼她手中的信,扯了扯嘴角說:就是信上的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前,微微彎腰低頭對她說:母后應該早早就收到消息,陳氏一族在北疆謀反,整個陳家都被收入大牢,楊絳犯得可是滅族之罪,我這不是為了保護母后您的後位嘛。說著大手就拉過她的細腰,將她抱到懷中,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吸收著她身上散發的誘人香氣。
她沒有推開他,雖然她滿心的怒意也不敢真撒到他身上。一張入宮的賣身契如同一張與陳家斷絕關係的斷絕書,然而當初她是被當作官宦秀女選上,哪裡需要欠下這張只有宮女才需的賣身契!
請皇上看在本宮的面子上放陳家一族一條生路。她揚起脖頸,有氣無力地說。
冬兒離開這些日子,母后有沒有想冬兒?他沒有理會她的請求,一邊不老實地舔吻著她如白玉般的耳朵,一邊問。
請皇上放陳家一條生路。她閉上眼睛,又將剛剛的話重複說出,語氣堅定得甚至是命令而不是請求。
如果我說不呢?他放開她被吻得發紅的耳朵,看著她的眼睛問。
她被問得說不出話,其實她也自知自己並沒有什麼權力要求他,讓她走進鄴華宮的勇氣也無非來自他可能對她的那些情義。
見她閉口不語,他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讓她看著他,說:母后又打算以死相逼?
目光變得銳利而幽深,他微謎眯著眼睛,靠近她的臉,捏著她下巴的手指也跟著加重力道,聲音放輕卻又滿是兇狠惡意地說:冬兒殺人無數,見過各種各樣的死法,沒有一種死法會讓母后的屍體像此刻這樣誘人,如果朕想讓你活著,你是怎麼也死不了的!我還以為母后應該明白!別做那些蠢事再來惹怒朕!把它簽了朕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朕不是在和你商量!
他放開她將筆遞到她手上,逼她在賣身契上簽下她的名字。
在他的逼視下,她不得不拿起筆,在那份恥辱的契約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心中的另一個計畫已經悄然醞釀。
她拒絕了宇文准的挽留,拖著疲憊之軀回到寢宮。
迎春沒有離開,仍舊服侍在她身邊,為她倒好了一杯熱茶。
什麼時候和陳家搭上邊了?她一邊喝著茶,一邊漫不經心地問迎春。
只是這次管家吩咐而已,一切聽太后的吩咐。迎春低著頭不卑不亢地說。
我要是離開,就成了大岳國的叛徒。她放下杯子,下意識地摸著手腕上的白玉鐲子。才發現之前就打算摘下來的鐲子,到現在也沒取下,她以為宇文懷恩是她的約束,沒想到啊,走了一個宇文懷恩又來個宇文准,她逃不開的哪是一個鐲子這麼簡單
七日後,宇文棋大婚迎娶和親而來的藏圖公主,宇文懷恩作為主婚人去了王府婚宴,而她仍舊以身體不適推脫,留在宮中。她略施小計便將宇文准留在她身邊的抓住,扔到在宮殿下方的密室中,而她和迎春打扮成宮女的模樣往皇宮最後面的狩獵森林走去,只要走出那座並不算大的森林便會看到達尼坤江派來的馬車,她只希望宇文准在王府呆的時間久一點足夠她們離開皇宮,否則她們是絕對逃不出去的。
在楊絳背後給予他反叛力量的國家便是藏圖,真如達尼坤江所說,她會跟他走,甚至要成為叛黨的首領來面對大岳國!藏圖用一個公主換一個太后,求得便是裡應外合打散大岳國的秩序。宇文准引狼入室,皇室的一點點風波就會在民間軍隊掀起狂瀾,更何況是兩個站在政權中心的女人!
戰爭的決定力量便是軍心,一個強姦監禁後母的皇帝,在民風保守的大嶽國會掀起怎樣的混亂她想像不到,至少會送基本撬動宇文准的政權,而在朝中有無數雙眼睛等待的就是這樣的機會,到時候必定會是另一場政權爭奪的腥風血雨
這些已經不是她要顧慮的事情了,她要離開皇宮,離開宇文准,她必須救陳家!所以她寧願選擇娘親在信中所說的方法,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