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栋楼上原本用红色线笔标出来的号码,经历过一二十年的风雨冲刷,早就和墙壁糊成了一个色。
再加上当初营造的时候也不规范,住宿楼东一个西一个分布零散的很,中间还夹杂着各种小小的公园和茂密的树林。
通常外人第一次进去,顺着细小的青石板路,一路向里,转过一个角,顺着路在两旁各种郁郁葱葱的植被中走一段,然后拐个弯,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又竟然回到了原点。
直到左走右走迷宫似的摸不清东南西北,让熟人过来引路,才惊咦一声。
麻痹的,这丛灌木后面竟然有路,我去,那块长着青苔的大石头后面竟然也有路。
各种仿佛发现了新世界一样的惊异。
杨泽小的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在这里面玩捉迷藏,最大概率出现的,就是找的人的找到一半放弃了认输投降,反倒是藏的人最后在里面呜哇呜哇的大喊,找不到出去的路。
更何况,记忆中这片小区在上辈子2011年的时候就拆迁了。
五六年时间过去,杨泽猛的一回来还真有些摸不清。
“呦,小杨泽回来了,吃饭了没啊?”
沿途跟玩解密游戏一样的走过一段路,杨泽刚走到自家楼下,就碰到熟人。
“您是……刘奶奶,嗨,您现在身体还真够硬朗的。”
杨泽看着面前头发花白,手里拿着羽毛球拍正准备去健身的老人,恍了一下才认出来,是自己楼上的刘奶奶。
“哈哈,硬朗什么啊,对了,奶奶家中午做了一大锅红烧肉,到现在还剩下大半盆,我跟你刘爷爷牙口不好,吃不完,你等会去端点下去。”
“哎,得嘞,那我今天可是又有口福了,您做的红烧肉,那可比大饭店做的好吃多了。”
“行了行了,就你个小家伙嘴甜,你刘爷爷在家看电视呢,你等会直接上去端了再回家,吃完了,好好看书,别一放假就跑出去疯玩,这可快高考了,得争气知道吧?”
“嗯,嗯……”
听着面前老人像亲戚长辈一样的唠叨,杨泽一一笑着点头,心中有种别样的暖意。
他上辈子在机关大院这边生活了十来年,因为从小没了母亲,左右邻居对杨泽这样被杨父一个大男人带大的娃娃都比较同情,平常各家各户买了做了什么好吃的,总是给杨泽他家留着一份。
对家里小孩,也是再三嘱咐,在一起玩的时候不能欺负杨泽。
杨泽记忆中有一件事印象特别深刻。
那应该还是他三四岁那年,有一次和一群小伙伴玩耍不知怎么的吵了起来,被楼下的柏阿姨家的儿子骂了句没娘的孩子。
结果这事当天被柏阿姨知道了之后,直接扒了那货的裤子,在楼下用拖鞋一顿好打,然后才拉着他登门道歉。
从那以后,机关附属大院后门这片就没有说哪家的小孩再敢骂过杨泽类似的话。
……
好不容易听刘奶奶在那训导完,杨泽这边刚走到二楼,旁边202的门忽然哗的一下打开,露出一个圆乎乎的大脑袋。
杨泽好悬没吓得一个跟头摔下去,等看清具体是谁,顿时没好气的笑了一声:“我说老陈,你幼稚不幼稚?你这一招从小玩到大也不嫌腻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