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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富贵险中求(第2页)

老妇人给左右递了个眼色,刀从刘一手脖子上挪开了。

老妇人起身缓缓站了起来:“小丫头眼力挺毒,竟能看出我们是昆仑人。”

刘一手跟着起身,揉揉膝盖:“他们是,您不是,您应该是后去的昆仑,您应该在榻上放个凭几,或者垫脚的坐具,再不济把榻换成胡床,咱们就可以下的不那么累了,外人也就看不出您不是大唐人了。“

老妇人笑了笑,转身:“想赚更多的钱吗?”

刘一手先是一滞,随即爽快答道:“不是想,而是需要。”

“好,隔几日,还有一处棋局,时候到了,自有人通知你,若下的好了,会有更大的赏”!老妇人说着,人已经走远。

刘一手没应,当然,也无须她应。很快,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刘一手被两个骨骼精劲的男人押送下船。

既然后头还会有棋局,不是一锤子买卖,刘一手不想自己太过被动,便偷偷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蹭开条缝,暗中探视。

“真是奇怪,昆仑人的商船上怎么会有大食人穿的白衣,怎么还有武器,还有攻城用的硝石火药,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来明州?来明州又要做什么?”目之所及看到的种种细节,诞生出一个个问号,在一手心里来回盘桓。

而她何时上的这船、又何时下的这船,这一应的举动,都被暗探一五一十汇报给皇甫惟明、后又汇总给李泌。在他二人眼中,这番举动又被牵出了新的线索。

如今,皇甫惟明在明州港码头已然明察暗访多日,进出码头的商行货仓,调看周转存取的商货底单,将嫌疑缩小在了几个商队上。广州城犯事是在九月,攻城的硝石火药,劫掠的武器弹药就得赶在九月前运到广州,历来从明州往广州满仓运货的商船不多,更多的是从广州运货到明州后,未免空船回去浪费,顺路拉点货摊薄运费的,货量都到不了满仓。所以那几家报的从明州始发去广州,说是运丝绸瓷器,但压舱线明显超重的船队就显得昭然若揭了。

虽是探得虎穴,但若想要挖到罪证,进而抓住猛虎却是难上数倍。幸而皇甫惟明与寻常官吏不同,因过往经历,他既有生活经验又不乏机敏的头脑,当下便换了身苦力脚夫的装扮,混在码头的散工里,在请了几顿大酒后,进一步缩小了范围。八月底有一家商队,排了几艘大船运货去广州,奇的是这家商队刚来明州做生意没多久,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出货量?还有散工酒后泄密说是看到衙门签发了票引后,临出发前的后半夜,又有一群黑衣蒙面的精壮大汉抬着死沉死沉的箱笼器件上了船,只是后来那些物品箱笼再没见着,而搬货的大汉人也没有下来的。

“这便是信号,运物又运人,还不能显露在衙门的底账上,还能半夜三更随意进入上了宵禁的港口码头”。皇甫惟明琢磨出点门道,带上两个小厮,都装扮成水手船夫的模样,打入了另一处能探到八方消息的地方——三江口的花船。

明州城依水建城,奉化江、姚江、甬江三条大江交汇城内,随着广州城关了市舶司,流入明州的不只有天南地北的生意人,还有寄生在他们身上的船妓。现下一艘艘卷幔垂帘的花船正游荡在三江口,香熏醉人,歌舞勾魂。沿河一带,灯火齐明。明州城有脸面有闲钱的人是不会来此处消遣的,他们大都尝过了鲜,依旧回去找城里妓坊的旧识了。倒是港口码头南来北往的商人,卖力气赚死钱的脚夫、还有漂泊无依拿命换钱的水手船夫们方是这里的常客。

皇甫惟明带着亲随小厮来到此处,绕过了让人沉醉不知归路的江山船,避开了轩庭燕寝的延船,直奔最便宜的停在离水码头最远的篷船区。

皇甫惟明蹲在岸边,像个熟恩客一样将眼光在一个个篷船上来回扫视一番后,指给身边的两个小厮:“那几个人看到吗?就盯他们,先前有散工认出——这几人便是当日上了那条可疑商船的人。”

一个小厮反问:“不是都黑衣蒙面吗?怎么会被认出来?”

皇甫惟明拍了下不动脑子的小厮的脑袋:“还能为什么,有一个在女人身上吹嘘的时候被人听到了,这个地方,哪有什么秘密啊,所以一会儿你们行事的时候一定要谨慎。”

篷船揽客的方式很有规矩,恩客们都聚在岸边,篷船们一组五个的摇到岸边,先露侧面,船娘子们掀开篷船侧窗,搔首弄姿,有看中的恩客,就大声报出船灯笼上的恩号,什么芍药牡丹海棠的,大俗却也鲜嫩。被相中后,篷船需要再把船尾调过来,给恩客相看。

“为什么还要看船尾?”小厮又问。

皇甫惟明长叹口气,语气里竟是同情:“你们看到就明白了。”

恰好一艘篷船被相中,调过了船尾,船尾上竟站着一个男人,摇着撸,看年龄应该比船娘子年长不了多少。

皇甫惟明又叹口气:“做篷船生意的不是夫妻就是父女,恩客睡入舱房,男人睡在船尾。”

两个小厮都不做声了,不一会儿,一个小厮压着声音惊呼:“那边那条船,船尾竟是个半大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吧。”

皇甫惟明跟着看了过去,但他看的不是船娘子和船孩子,而是登上船的恩客,那个人正是他们要查的人之一,而他在登上篷船后,见那摇橹的女孩穿的单薄,竟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那女孩披上了。

“就盯着他!”皇甫惟明看了眼船号,写着“菊霜”。

没等多久,“菊霜”就载着那位恩客回到了岸边。那人一只脚刚踩到平地,就被皇甫惟明带着小厮上手按住。

没费多少功夫,这人便撂了,撂得很快也很干净——他只是个末等船工,只能在舱底踩脚踏车轮,带动船底的轮桨快速转动,从而在大船逆风行驶或快速转向时发挥作用。但他也觉得这一趟船跑的很是古怪,招工的时候说是就运些轻质的丝绸瓷器,但行船的时候踩的都快累死了,还有在海上赶上了滔天大浪,搁往常货轻人少,船肯定是要翻了的,但这次没有,船出乎寻常的沉稳,一点事也没有。

皇甫惟明又细细盘问了他做工的船号,商行名称,商行主家姓名等信息,而后吩咐手下小厮将把其秘密藏了起来。

手下对皇甫惟明很佩服,却也有些不解,涉事被盯的嫌疑人并不止这一个,可为何皇甫惟明就能确定这人会撂的容易。

皇甫惟明解释:“因为那件外袍。”

原来,即使是做贼的,即使是来嫖娼的,终究也会在不经意间对更为弱势者有那么一丝怜悯,正是这一丝怜悯,让皇甫惟明捕捉到,这个人不是十恶之徒,而是可以被争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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