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错眨着眼睛看着他,“什么怎么说的?”
“你说你是跟谁一起出来玩?”
唐绪歪着头追问。
唐错摸了摸鼻子,轻微地干咳了两声,“同学……”见唐绪脸色微妙,他抿了抿唇补充,“总不能说是老师吧……”
这话看似简单,唐绪却读出了巨大的信息量,一直到登了机,他都还在思考。
虽然想到了哈尔滨冷,但是从机场出来以后的温度还是让唐错打了个哆嗦,心里万分庆幸自己戴了口罩。当时唐绪给他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结果现在刚出来没两分钟,就感觉脸上没有遮挡的地方已经开始万里冰封了。
唐绪给他稍稍向上拉了拉口罩,“冷吧?”
唐错点头,“这跟北京的冷的级别差太多了。”
接着他向右侧歪了歪身子,视线越过唐绪看向前方的一片空地,“哇,这雪好厚啊,而且一点都不化啊。”
北京虽然也会下雪,但是根本存不住,有时候当天下的雪,当天中午就开使化了,到那时候地上就是水混着冰和未化的雪,再和上点脏兮兮的泥土,完全不复唯美的意境。
“温度低,下的雪当然能一直存着。”
等车的时候唐错一直在东张西望,内心愉悦到不自觉地一下一下颠着脚。第一印象,他很喜欢这里,因为很冷,可以穿很厚的衣服,因为有能存好些日子的雪,当然也因为有站在他身旁的唐绪。
从机场到市区大概要四十分钟的车程,他们打了辆车,司机听他们是来旅游的,热情得很,操着一口纯正的东北腔跟他们扯天扯地。出租车司机可能是生活知识最为丰富的人了,一路上和他们聊的内容五花八门,丰富极了,大致涵盖了怎么去冰雪大世界、松花江冬天的江面有多坚固、哪里的东北菜好吃、哈尔滨也会堵车但肯定比北京情况好一些等等。
在与陌生人交谈方面,唐错并不擅长,所以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唐绪在应着司机,唐错默不作声地听着。大概是见他老不说话,司机开玩笑地说,“这小伙子还没发过言呢,来,你简单说两句?”
这个点名突如其来,唐错的反射弧又比较长。他从鼻子里拱出一声疑问,然后茫然地看向唐绪。
司机笑得很大声,“你这这么……腼腆,还上学呢吧?”
大约是觉得车上这两位都是文化人,司机也特意搜肠刮肚地寻了个文雅词。
“嗯,上学呢。”
唐错赶紧答道。
唐绪没说话,偷偷摸摸地拉起了他的手,两只手捏来捏去地玩着,有种撒开手,把这场子交给他了的感觉。
“在哪儿上学呢啊?”
“北京,”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这个答案可能在司机心里等同于一句废话,就又补充上了学校的一个简称。
司机听了,立马便寻到了下一个话题,“哟,这学校好啊,高才生。你这也是工大呗,搁哈尔滨这儿就是哈工大最好。”
哈尔滨人在讲哈工大、哈站的时候,都会将哈字的一声讲成三声。一个变调,就使得这两三个字带上了浓重有趣的东北标记。
唐错回味了一会儿,弯了弯嘴巴,冲着唐绪比了个口型,“哈工大。”
唐绪显然是明白了他觉得有趣儿的点,无声地笑了起来,轻翘食指,点了他的手背两下,算是答复。
唐绪定的宾馆就在离中央大街不远的地方,到宾馆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在大堂办好了入住手续,唐绪边走边跟他说,“待会去中央大街转转,吃个饭。”
唐错没意见,嗯嗯啊啊地应着。他现在的整体感觉就是,这趟旅行完全不需要他带脑子,唐绪总能在使他满意的前提下把事情安排得妥妥贴贴。然而懒极必有恶果,对一切都撒手不管的后果就是,进了屋子,他才发现唐绪定的是大床房,还是豪华大床。
唐绪放好了行李,回身发现唐错还木着身子站在进门的位置,眼睛盯着那张大床。
和外面的天寒地冻不同,宾馆里的暖气足到能让人一秒冒汗。唐绪把唐错拉进来,伸手开始给他脱羽绒服,“你都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