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光荣的话让刘仲玉再次受宠若惊。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自己这两天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是不是自己鸿运当头,真的要随着申局长任命通知的下达也上进一步呢?这可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啊!
昨天,从省厅回来后,申光荣反复把汪副厅长的话过了无数遍,终于让他嗅到了一个重要信息,本来没有任何争议的局长位置,有可能会因为他现在操办的这个【骗贷案】发生变化。
现在唯一看不懂的是许鹏飞。但也可能因为他是胡晓军的顶头上司,怕承担领导责任。
至于案由知情人,陵江方面有二两个,一个去了美国,一个有保护,都可以忽略不计,只要管住胡晓军的嘴就妥了。于是,他才即兴表演。从刚才刘仲玉报告的情况看,传递给胡晓军产生的效果应该很不错。
其实他还真不太担心胡晓军,小伙子很有灵性,从小最崇拜当警察的父亲。尽管他父亲只是农垦公安的普通干警。但他觉得父亲穿着制服的样子就是特别帅。
只是因为他父亲除了有当警察的特质,也有不善交往的傲气,使父亲给人留下的印象毁誉参半。虽然年年得先进,可无论领导还是同事,都对他的倔犟的脾气有看法。以至于每次在提拔考察时,组织上收集的票数总过不了半,使他警察生涯中就只经历过从片警到治安干事的调岗。辖区的危险活全是他的,能管的兵,却一个没有。
胡晓军很孝顺,他虽然不认为父亲的傲气有什么不对,但他对父亲太不讲人情并不认同。可这毕竟是父亲,他只能默默承受。
他当警察以前,哥仨跟着父母的生活是单调的。家里全部积蓄都集中起来供大哥学画画。妈妈很难才有余钱为他和弟弟添置新衣。全家打牙祭的时间只是逢年过节。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使他定下了必须出人头地的人生目标。
改革开放以后,邻居们连警察家庭都富了起来,一小片警都容光焕发,昂头挺胸的穿着警察制服游走在街头巷尾,威严得像是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可相比之下,他父亲每天都是脸色阴郁,除了尽职尽责到疲惫不堪的回家,把牢骚和丑脾气转嫁给妈妈和胡晓军兄弟,就是憋着抽闷烟。
都说人在做,天在看,人们也总是祭天。
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又总是因老天爷的不公而诅咒老天!人们怨恨老天爷太势利,总会抛弃善良偏袒邪恶。
终于,与诸多同类事故一样,厄运降临到了他父亲身上。
一次接报有流窜犯躲在橡胶林的窝棚内,他父亲带着两名协警赶到现场才知道,这哪是普通的流窜犯,而是那个因身负命案遭到省厅通缉的杀人犯。
见到警察抓捕就夺路逃窜,父亲拼死阻拦,结果被刺穿了胸腔。
逃犯虽然抓住了,父亲的肺叶却被刺穿了。
就医后,被确认终身残疾的父亲虽成了英模,但因无法胜任工作,被迫办了病退。正在为高考失败犯愁的胡晓军,得益于国家对立功警察的关照,被免考特招进了南疆警察学院,两年后成为了见习警察,第三年顺利转正成了片警。
从穿上警服的第一天开始,胡晓军就奔着不给他父亲丢脸而表现突出。应该说他给同事们的印象,比他父亲更适合做警察。他自己也一直以为他会比父亲做得更好。
可真的是命运捉弄人,他仅干了一年就遭遇了人生的第一次重大变故。之所以叫变故,是因为那本来是一次葬送他前途的失误,却鬼使神差变成了改变他命运的机会。
随着改革开放,大量技术含量低的小型厂子涌进了南疆。由于农垦系统地盘大,闲置厂房多。适合这种劳动力密集型的工厂安营扎寨。但人员流动性大,管理起来很复杂。夜班工人经常有被抢劫和性侵的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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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令农垦局领导非常愤怒,责成农垦公安处成立专案组限期破案。
胡晓军觉得这是个机会,就主动参与蹲守,终于抓获了一名身藏管制刀具的年轻人。
他满怀期待地连夜突审。殊不知这是一名有反审讯经验的惯犯。态度极为嚣张。对公安审讯条例居然能背出来,把胡晓军气得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起身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两个协警在里面。仅过了几分钟,协警就出来对在审讯室外面抽烟的他说“头,他招了,前几天那案子就是他做的”。
事实证明,这个混混并不是硬汉,他连一分钟都没有扛过就向持牌暴力屈服了。
也是活该他胡晓军倒霉,没过两天,犯这个案子的真凶被其它片警抓获了。
由于两个罪犯招认的是同一案子,处里派预审员重新审核,胡晓军抓捕的这个小混混在接受复核时,对犯案经过说得驴唇不对马嘴。
胡晓军的询问笔录,本是受害者的报案内容,用警察的术语来说:“已办成铁案”。可当预审员问出破绽后,那小子把屈打成招的过程讲了出来。
面对事实,胡晓军承认自己立功心切。两名协警被开除,胡晓军背了处分。
巧不巧这小混混是申光荣二弟在农垦局内开赌场的打手,他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申光荣二弟。
申光荣二弟查了一下胡晓军,感觉他英模父亲的光环有利用价值,就约了胡晓军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