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策纤袅的侧影,是这幅画卷中唯一的一抹素色,在霞光的纹理中显得异常孤独脆弱。
化妆师把许策的眉眼轮廓修饰得极淡,以符合施淮言当下的形象。
施淮言缓缓打开一个木匣子,匣子里卧着半枚玉佩,施淮言纵有一身绝世武功,此时此刻却仿佛拿不起这枚小小的玉佩。
施淮言闭上眼,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匣子里的玉佩本可合二为一,若能寻到另一半,合起来便是龙凤呈祥,比翼同心,然而终将是不可能了,人心都会遗失,何况是物件儿。
掌心的玉佩叮咚一声掉落在地,施淮言怔楞一瞬,随即蹲下身体循声去找。
池越没看过剧本,此时才发现施淮言摸索的双手……
艹!施淮言失明了?这是部什么虐心的狗屁电影!
池越紧张地看着许策。
许策颤抖的双手在地板上一寸一寸地摸索,玉佩其实就落在离他脚边不远的地方,但他却一直没有找到…池越急死了,恨不得立刻奔过去帮许策捡起来。
情绪的波动和虚弱的身体让施淮言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安静的厢房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
施淮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冷汗一滴一滴地滚落在地,一丝蜿蜒的血痕染上他苍白的下颌……
施淮言好似放弃了,又好似不甘,他慢慢蜷缩起身体,像是又累又冷,只能孤独地抱紧自己……
细软的白衫下,施淮言全身都在发抖。
地板冰冷,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肉眼可见的一寸寸苍白下去,池越紧紧攥着手里的保温桶,仿若一线之隔,他站的地方是人间,许策躺着的地方却是炼狱。
“过。”导演满意地搓了搓手,“小许,你先歇一下,我和冉老师讨论一下这里需不需要加一段闪回。”
许策整个人都冻僵了,牙齿打着颤,“行,那我就等在这儿。”
池越心痛得不得了,塞了一个暖手宝到许策手里,又在羽绒服外多加了一件冲锋衣,然后把保温桶里热腾腾的药膳倒了半碗出来,拿调羹舀了一勺送到许策嘴边…许策悄悄对着池越眨了眨眼,乖巧地一连喝了好几勺,小声说道:“等在片场很无聊吧,辛苦我家小崽越了。”
池越见许策的嘴唇都冻紫了,恨不得将人揉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捂暖和!
许策坐在自己的休息椅上,池越蹲在他面前,温暖的手掌捂住他冻僵的膝盖,“刚刚跪下去的时候,有没有伤到膝盖?”
“没有,我们做演员的有经验,知道怎么跪既逼真又不会痛。”
“你一个新人能有什么经验!”池越压低声音,还是吼了出来,趁许策不注意,将宽松的裤腿一把掀了起来,好家伙!两只膝盖乌青发紫,热闹得很!
池越的眼眶都红了,“哥…我们不拍了好不好!”
许策心痛得看着池越,“好!好!等我拍完这部电影,就再不拍了。”
唐湉:……
有没有这么夸张!等等!策哥你刚刚说什么?再不拍了?我这是刚上岗就要失业的节奏吗!!!
池越吸了下鼻子,有些难为情地看向旁边,一边心痛许策,一边唾弃自己的无理取闹。
“小崽越?小狼崽?小崽崽?……”许策小小声地喊他。
池越不看许策,只是默默地给他按摩膝盖,指腹偶尔抚过大腿细腻的皮肤,就像是触碰到柔腻的瓷,池越无语地闭上眼睛,发现此情此景之下,自己居然又可耻的硬了!
今晚有大夜戏,啃完盒饭,许策准备送池越回市区,唐湉心酸地发现,自己得知狗血真相的第一天,就要肩负起为自家艺人把风的重担,真是一对不知收敛的狗男男!
唐湉装作不在意地环视四周,实则一边辣眼睛一边忍不住偷看。
恨铁不成钢的唐湉内心咆哮:我家策哥耶,你是没长骨头吗,软绵绵地靠在你弟怀里像个什么样!好歹你也有一米八好吗!是,你弟个子是高,但你要不要表现得这么小鸟依人!
直男唐湉愤愤然地咬着半截烟,老子真TM眼瞎,才会觉得策哥他弟弟贴心,贴心得把人都拐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