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个信念,支撑他从一个小小少年,变成如今,已然能扛得起生死大事的人。
他眼中的怅惘实在浓郁,就连叶舒文刚才才死里逃生,此刻也仍旧圣母心出言劝道:“明觉,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可这姑娘有句话是对的。没有谁能够死而复生,最起码,就我所知,没有。”
更别提,他从这二人刚才的对话中,得知明觉的那位父亲,死去已然不止一天两天了。
明觉呆呆的看着他。
他之所以跟叶舒文亲近,也是因为他的某种特质,其实跟王惟恂很像。义父他,也永远都是这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半响,他沉默的对何青说道:“我答应你,帝流浆出现之前,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个生灵。你也不要再来找我。”
“帝流浆于人类无用,到时候我和那些妖物各凭本事抢夺。待到7月15之后,不管义父有没有复活,我都愿意散去一身灵力,接下我该得的报应!”
他看着何青,一字一句道:“我王明觉对天发誓。”
晴空中陡然霹雳一声响雷降下,何青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帝流浆出世那天,为了以防各地聚集而来的妖物太过放肆,伤到普通人,她是必定要到场的,如果在此之前就跟明觉两败俱伤,那么……
半响,她点点头:“你既然已经许下诺言,我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了。明觉,记住你的话。”
何青的身影渐渐走远,明觉收回视线,扭头便向一旁走去。
叶舒文在身后怔怔看着他,直到少年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之处,他突然扬声喊道:“明觉,没有人能轻易剥夺另一个人的性命,就算你的能力特殊,也不可以!你醒醒罢!”
明觉站在那里,微微侧了侧头,沉声道:“可强者的特权就在于此。”
“弱者只能悲怆的听天由命,而我,却无论如何都要争一争。”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第二天,依旧是个大晴天,阳光早已洒进室内,透过晶亮的玻璃,照在桌子上,中央空调呜呜吹着,当真好不惬意。
明觉懒洋洋的躺在横梁上头。
今天,没有人再喊他去吃那家兔子精卖的早餐了。这些妖怪们,多年来不长进,看来也不能全怪灵气稀薄,实在是太没有上进心了。
念头才刚转过,叶舒文的声音就从下边传来
“明觉,今天要不要去尝尝西门的汤面?据说也是新开的馆子。”
明觉一愣,随即便翻身跳了下来。
他的动作轻盈又翩跹,仿若风中摇曳的蝴蝶,无声无息便落了地。
转身,便见叶舒文惊讶又赞叹的看着他:“昨天还以为你说的是些荒唐话,却没想到,你是真有这本事!”
“走吧!”
他上前拉着明觉的胳膊:“西门又新开了一家汤面馆,味道也十分不错。我们去尝尝……说来也怪,怎么放暑假了,新开的饭馆却那么多,还个个都是外地人?”
明觉站在那一家面馆外头,看着里头忙忙碌碌的一家三口,头顶上那明晃晃的犄角,不由沉默了下来。
每天吃饭都能找到妖精开的饭馆,叶舒文他,莫不是也有些奇特的本事?
坐在饭馆的角落里,背后空调呼呼的吹着凉气,明觉盯着一直忙忙碌碌不是拿筷子就是找辣椒的人,问道:“你为什么还来?”
叶舒文坐在那里,装傻充愣,不肯直接回答:“我不能来吗?”
明觉看着他:“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不怕吗?”
“当然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