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一个美婢恭声应是,缓缓退去。又听这人悠悠一叹道:“儿,你刚从大都回来,太…咳,圣上最近可好?”
儿甜声道:“圣上龙体康健,好的很呢。您老人家自管逍遥就是了,还惦念着那个药罐子干嘛呀?”
男子听得这话,懒散神情一变,目光有若实质,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盯着儿。仿佛陡然间从春风和煦转为隆冬寒雪,儿哆哆嗦嗦的求饶道:“奴、奴婢知罪,您饶了奴婢吧。”
男子叹息一声,幽幽柔柔的道:“儿。你仗着我宠你,时常捞些好处什么的,也就罢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他右手摩挲着美人的头顶,伸指挑起一根发丝,不住把玩着,便听他续道:“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出言侮辱圣上。唉,我再宠你,也无法容忍这等大逆不道之罪……”
儿急得快要哭了,伸手拽住男子的白色长袍,轻轻摇动:“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念在奴婢服侍您还算尽心尽力的……”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儿双目陡然失去神采,身子一软,瘫倒在地。s
男子转身继续对着镜子痴照,幽幽叹道:“选一处风水宝地,取芍药花瓣八两,把她好好葬了。”
忽然想起点什么。他又说道:“给她家里送一百两纹银去。”身后一干美婢齐齐应命。
却听得一个戏谑声音传来:“老怪物,一个如花似玉地姑娘,就值那么点钱?啧啧,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臭美。”一众美婢听得这话,都是大惊失色,却是都听不出声音来处,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男子却是淡淡道:“如花似玉,自然以花下葬。你又懂个什么。你还是这么浮躁,想必这些年来。功夫也高不到哪去。”
那个戏谑声音再度响起:“哈哈,你老人家头发全白,面容较之当年还年轻了几岁,想来是功夫大成了?”
他这声话在别人听来倒没什么,但那俊美男子却听得身躯一震,喃喃道:“直之无前,神而明之。你的进步也不小啊…”
那个戏谑声音仿佛喟然:“及不上你就是了。”
俊美男子以手掩口,咯咯笑道:“我大了你二十一岁,五十年的神功修为,若是还胜不过你这点功力。那真要一头撞死了。”
那戏谑声音地主人很夸张的“啊”的怪叫道:“哎呀哎呀,十七年不见,你怎地还是这副恶心模样?早知道就不该打开你那封信。”
俊美男子大是嗔怒,却不好发作,胸口高低起伏。显是气得不轻。半晌才道:“你能找到这里,可是有消息了?”
那人笑道:“丫的。害老子跑了一趟大都,原来你在这里逍遥。嘿嘿,自然是有消息了。想知道么?”
俊美男子双目一亮,喜道:“当真?快把它交给我。”
那人戏谑笑道:“我可没那玩意。”
俊美男子皱眉道:“莫要拿我玩笑。以你功夫,岂会夺不到那宝贝。”
那人嘿嘿笑道:“你可只让我打探消息。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我探到那物事在……”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显是用上传声入密的上乘功夫,一干美婢只听得云里雾里,那俊美男子挥了挥手,皱眉道:“你们都下去吧。”众女躬身领命,顷刻间散得一干二净。
隐在暗处那人发声仍然飘飘渺渺,却有如实质:“老怪物,你出手还是不出手。”
俊美男子叹道:“唉…这东西对圣上有多么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罢了罢了,我破例出手一次吧!”
那人哈哈大笑:“那东西对皇帝的重要性就和命根子对男人的重要性一般无二,难怪,难怪!我还以为你个老怪物食髓而知味,窝在这里坐观成败,是想让…”
俊美男子俊脸涨红,尖声喝道:“住嘴!”
那人嘿嘿笑道:“住嘴就住嘴。反正你也听不出我在何处,不怕你打我。”
俊美男子胸口不住起伏,良久方才平复下来,叹道:“唉,你领我去吧。呵呵,这一走,我那徒儿不知又要说些什么闲话了。”
那人默然不语,男子微有些急,问道:“怎么,还不走么?”
却听那人道:“看在你我交情,我破例帮你打探到那物事的下落。但具体位置,呵呵……”
俊美男子听他这话,登时会意,淡淡道:“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