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卓禹修告诉萧静容,陈姨因为照顾他的母亲去了,所以目前没办法留在云山名城照顾他们。
淡淡地“嗯”了一声,萧静容却心想,也好,否则到时候自己将多了一份牵挂和不舍。
“明天我想回萧家一趟,可以吗?我不知道吴妈她怎么样了,想回去看看,否则我不放心。”她看着他,神情淡淡。
“嗯,我陪你去。”卓禹修第一反应却是,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去任何地方。也许这说给别人,会觉得十分可笑,但内心的那一抹不安强烈到他无法忽略。那是从萧静容动了要离他而去的念头开始,那种不安便一直萦绕着他,就算是在梦里,也是如此。
翌日,萧静容一回到萧家,便走回自己的卧室,呆了好久才神情黯然的走出来。卓禹修想,也许是触景伤情,因此,打算早点带她离开萧家。然而,萧静容回头却冷静地安排着萧家阿姨和司机以及吴妈的去处,约莫到了下午的时候,才跟他回家。
一路上,萧静容都没有出声,坐在他的身边,目光落到车窗外面。倒是卓禹修尽管手上拿着工作文件在审阅,却总是时不时的将视线移到她的脸上。
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卓禹修觉得心中有愧,不由出声道:“或者你想到哪儿玩?我可以抽出时间陪你去。”
闻言,萧静容的目光起了一丝变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回过头对他淡淡地说:“你能陪我几天?你能离开牧情?算了吧。我不想你又突然中途有事,把我随意丢弃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何必多事。你还是专心照顾牧情吧?”
卓禹修的目光骤然一冷,“能不能不要提牧情?她只是一个病人而已,你就这么容不下她?何必把自己搞得像个刺猬一样,见人就扎?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却非要冷嘲热讽的,有意思么?”
萧静容的心一抽,又酸又苦的痛楚沉迷不悟地从不堪一击的心尖儿漫了出来,然后直涌向她的喉咙处。
对啊,这样有意思吗?何必介怀,何须烦恼,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萧静容,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抿唇一笑,她说:“我不提,不代表她就不存在。既然都把她带回C市,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那是我跟她的事,与你无关。”
“确实。我只是在犯贱,仅此而已。其实不必在意的,那是你们的事。可是你忘了吗?卓禹修,因为牧情,你最爱的女人,让我吃了多少苦头?那个凌晨,你冷酷地将我的药拿走,我差点就死了。所以,牧情真的与我无关吗?还是你选择性失忆?”
不。那件事仿佛是删除不了的影像,总会时不时的跳进他的脑海,一帧帧的回放,提醒着,曾经,他对她有多么过分。
一时间,卓禹修只觉心中十分窝火,脸色逐渐地变得不耐烦,眉眼紧皱着,语气烦躁:“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
问得好。
她到底想怎么样?
可是,她若有答案,此刻又怎会如此的茫然,把自己逼得无路可退……?萧静容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重新落到窗外面,默默地看着沿途风景一闪而过,一言不发。
“我在问你话。”卓禹修最受不了她这个样子,把手中的文件扔向副驾驶座,继而按上汽车中间的隔板,将前后隔开来。
前方的司机见此,面无表情地控着车,深黑的眼眸是波澜不惊的。
萧静容被卓禹修强行扳过肩膀,她只能与他的目光相对,“是你到底想怎样吧?”
“之前是你说好好跟我过日子,不要再针锋相对的,难道你都忘了吗?”卓禹修见她有反应了,便松开她全是骨感的肩膀,只是那一刻,心里却格外不满,他为什么把她照顾得越来越瘦?是不是新来的阿姨煮的饭不好吃?
“可是,现在我们还能好好过吗?对不起,我不能。我做不到。爸爸死了,牧情回来了,这一切都在悄然发生改变,你没察觉到吗?我们已经不能再好好过了,禹修。”撕开自己的伤口,她却没有哭,萧静容觉得自己此刻是那么的争气。
看着她,卓禹修感觉自己的心在剧烈抽搐,并不疼,却一阵阵的,十分猛。他开始觉得透不过气来,有种窒息的绝望,是不是这辆车太窄?为什么他会觉得胸腔里的空气不够用?
只要下车去透一口气就好,也许就好了。伸手按下隔板的开关,他对司机吩咐道,“靠边停一停。”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隔板下降的瞬间就开始凝聚着自己的注意力,这才听到老板的吩咐,便立即回话:“好的,卓先生。”
这个时候车子已经驶入城市的商业区,速度也就慢了下来,然而车子才一靠边停稳,卓禹修便逃也似的,没等司机下来给他开车门,就自个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抬头兆望,卓森大厦矗立在公路的对面,‘卓森集团’几个大字也郝然跃入他的视线里……
无论怎么深呼吸,那种窒息感仍在,卓禹修看着川流不息的车道以及熙攘的陌生人群,黑色的眸里带着丝懊恼,片刻后,他回头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拿出工作文件,对司机说,“不用管我了,把太太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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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司机点头,回到驾驶座,随即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卓禹修从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茫然。他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既不希望萧静容不开心,可是他又不能丢下牧情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