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陈临被气得不轻,在这个家里,除了他夫人,还没人这样对他说话,更何况是一向被子里瞧不起的儿子?因此,他甚至没有多问几句,只因他的话不合自己心意,便吵着要将儿子轰出去。
陈广峻跪在地上愣了一愣,又叹了口气。“爹,”陈广峻说,“既然如此,那我便不会留情了。”
他说罢,站起身来,抬脚便走。他气冲冲地推开了门,然后便大步向外,回房去了。
两人听明袖说完,面色都凝重了些。“如果不是你姑丈脾气太差,便是他真的做了什么,被说破了,因此才这么生气。”萧非道。
“可表哥究竟要做什么,”沈瑾白却皱了皱眉,“听他话里意思,他是要把那些文书给位子更高的人看……可那三百七十二卷中牵扯到了许多人,如今这朝廷里,哪里还有干净的人?他要做什么?”
“莫非……”萧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要告御状?”
第125章密谋
沈瑾白也想到了“告御状”三个字,不由得吓了一跳,却想了想,又道:“他今日午后去六扇门述职,六扇门见他回来了,想必也会多问几句。他虽然搪塞过去,我们也分了好几批进城,可若六扇门想查,总是能查到的。六扇门不干净,只怕六扇门已知道了我们带了个箱子回来,正在盘算着对付他呢。他如今还要告御状……”
说着,沈瑾白连忙站起,道了一句:“只怕那些人早就想好了对付我们的法子,表哥一定不能鲁莽行事……我得去劝他。”说罢,她又看了看萧非,还不忘嘱咐着她:“你别劳神了,早些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着,她便出门去了。
萧非见她出门,不由得叹了口气,却又问明袖:“我让你们打探的消息,可有结果了?”
明袖摇了摇头,答道:“姐姐还没传消息给我,想来是还查出个究竟来。”
“这便奇了,”萧非皱了皱眉,“陆惟知道太多襄宜谷的事情了,我们的人也盯不住他,连个缘由都查不出来……我先前还以为是京城的人懒怠,却没想到,你们都到这里了,竟然还没个头绪。”
“他实在是狡猾。”明袖道。
萧非叹了口气,趴在了桌子上,道:“我有段时间,甚至怀疑是我娘当初对陆远说了什么,陆远又对陆惟说了……可我娘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我娘把襄宜谷看得那么重,条条规矩都严格遵守,又怎会明知故犯?更何况是陆远,她当时只是想生个孩子而已,并没有对陆远动情,又怎会告诉他这些?”
明袖听了,便道:“奴婢之前听姐姐提起过,说我们的人把各地知晓内情的线人都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人投向陆惟,也没发现有失踪的……每个人都干干净净,和陆惟没有半点关系。”
萧非又坐起身来,拿手撑着下巴,望着烛光,叹道:“真是烦人。”又道:“那你们便多盯着陆惟吧,还有,你这几日不要单照看着我,也照看着陈府些。调些人过来看着这里,若有异常,立马来报,可不能耽搁了。”
陈广峻和沈瑾白如今回了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当日朝廷派陈广峻出门抓人,无非是看中了他家世背景容易拿捏,而如今陈广峻没有按照他们的心思来,那些人定然会想办法下手。在京城,陈府也只是中等人家,并没有那许多人来守着,对于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来说,还是挺好突破的。
若是以前,陈府估计毫无还手之力。而如今,她来京城了,她就不信,以她襄宜谷的力量,还守不住一个陈府?
她要保护沈瑾白和她的家人。
沈瑾白出了门,直奔去了陈广峻的房间。陈广峻的小厮见夜深了,顾及着礼法,还不让沈瑾白进门。沈瑾白却不管不顾,一把推开了那小厮,又道:“表哥,我有话同你说。”说罢,她便推门而入,却见陈广峻正坐在书桌前,提着笔,也不知在写着什么。
“表妹,你怎么来了?”陈广峻问着,放下了笔,又就要把他正在写的东西收起来。
沈瑾白见了,忙过去看,陈广峻便连忙拿手去挡,可沈瑾白却已经瞧见了。“你要退婚?”沈瑾白问。
陈广峻点了点头,道:“早该和韩家小姐退亲了,我配不上人家,就不耽误她了。明日一早,我便上门退婚。”
“你还没有禀告姑母姑丈,这不是你的作风。”沈瑾白说。
“不必禀报了,”陈广峻答道,“反正他们也不会同意。”
沈瑾白想了想,却又发现陈广峻手边还压着另一封信。她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抢过来看了,这一看,不由得一惊:“你还要和姑丈姑母断绝关系?”
陈广峻气得脸都红了:“你怎么抢人东西看?”说着,便又要抢回来。
沈瑾白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把那封信拿在手里,又盯着他,问:“你这是要和所有人断绝关系……你究竟要做什么?”
“还给我!”陈广峻喊着。
“你要告御状?”沈瑾白根本不用他回答,“你怕自己失败之后牵连他人,便急着要斩断一切关系,是也不是!”
陈广峻立在原地,愣了一下,又握紧了拳头,答道:“是!正月十五天子巡街,我要去拦驾告御状,恐怕此举未成连累他人,所以备下了这两封信。若我成功,我自然不会和父母断绝关系,若是失败,我便是个忤逆不孝的儿子,和这家里没有半点关系。”他说着,又急道:“你既然猜出来了,又何必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