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说过,夏陆是一位跟踪高手,可以说是这个国家里唯数不多的专家之一。但他所执行的那些特殊任务都具有相当高的危险性质,他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不受伤。在一次远赴埃及的行动中,他的左小腿内侧留下了一道三厘米长的疤痕,由于这道伤口在当时的特别环境中,没有能够得到及时的处理而导致后来经常在阴雨天气下痛痒发作,他为此进行了多次、多方的医治,但效果不是很好,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位游方挂单的僧人,这位大师传授给他一种十分特殊的治疗方法,方法看上去非常简单,只是在每天中午的1时到2时之间盘坐于干燥的地面上,左手抵右脚脚心,右手抵左脚脚心,全身放松,凝神屏气,心下时刻想到伤口正在慢慢痊愈,要高度保持一种看似幻想的姿态,这样每天坚持半个小时左右,一年下来伤势就会有非常明显的转机。据大师说这种方法来自天竺的密宗瑜珈,天竺就是印度,夏陆对大师还能持有这样古意的称谓表示激赏,也许,是由于他看似现代的意识形态之下依然拥有一颗向往古典的心吧。
这天中午,他刚刚才将姿势摆好正待身我皆忘,就被萧曼清脆的敲门声给叨挠了。
萧曼推门进来时,看到夏陆在地上摆出古怪的样子不由“嗤”的一笑。
但夏陆并没有在脸上流露出任何不快的神情。
“大马士革刀,你所描述的就是大马士革刀。”
夏陆对萧曼说道。
萧紧一见面就已单刀直入般的将自己对于山城殡仪馆中所见到的刀具向夏陆仔细的描述了一番。
“这种刀失传已久,你怎么又会在我们这种偏远的城市里见过它?”
“这种刀很少有仿制的成品,因为专锻此刀的印度乌兹铁石早已在地球上消失了。唯一能勉强做为替代品的就是黑霜铁石,但即便是这类的铁石也为数极少,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未曾在东南亚的威尼德拉岛上发现过几十公斤,充其量只能铸出两、三把刀,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人将这些黑霜铁石铸成了刀具,这石头简直比黄金还要贵重,谁又能舍得拿它去铸刀呢?”
夏陆一直在摇头。
他忽然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和修必罗联系过?这家伙的消息极为灵通,说不定会在他那儿得到一些关于这种刀的消息。”
萧曼一下子变的沉默起来,许久,才低低的说道:“修必罗已经和我失去了联系,我怀疑他可能失踪了。”
真是一语成畿,在谭力、李小利他们看来,我是真的失踪了。
李小利是在下午六点钟左右醒来的。
他是个身心健康的年轻人,只有获得了充足的睡眠才能精神抖擞。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喊了声我的名字,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却没有听到我的回答。
开始,他以为我到附近的商店里去买什么东西或者是到不远处的街心公园里散步去了。
但一个小时之后,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抱着侥幸心理,他找遍了我可能会去的任何地方却一无所获,这才决定将情况通知给他的顶头上司谭力队长。
谭队长和刑侦队的几位同事很快就赶来了。
在赶来之前,谭队长正在搜捕连环杀人凶手的指挥现场,可是,我失踪的消息对于他来说似乎更加事关重大,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把手中的指挥权交付于另一名副队长,随后迅速的赶到了这里。
谭力听完李小利把自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今天他睡着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所有情况详细的汇报之后,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
“你是说昨天晚上,不,应该说是今天临晨他在府前街的‘鬼市’上要找一个人?一个他可能认识的人?”
“是的。他只是说他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是他想要解决一个问题的关键。”
“什么问题?”
谭力的眉间锁成了一个川字。
“很有可能,这个他想要找的人已经被他找到了。”
“这就是他突然失踪的原因!”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之后,我和“杰克”他们已进入了山大沟深的莫邪山区。
为“杰克”一行此番入山作向导的,就是那位看上去寡言少语的“神仙手”。
我自见到他便只听他说过两、三句十分简短的话。但由于我对我国许多地区的方言比较熟悉的缘故,我还是听出了个大概:他应该是东北辽宁锦州一带的人氏,或者,他在那个地区呆了好多年。因为,一个人无论怎样去掩饰自己的母语,但其在说每句话时都很难将母语中的尾音去掉,这就是所谓的“藕断丝连”。
一个来自关外的人,又如何能对这偏远的浙东地区一座大山的情形如此掌握呢?他简直就像是在莫邪山中生活了好多年,对这里的每一条小径,每一处拐角都轻车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