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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3页)

“我的一个亲人,他在我出事儿之前故去了。我没有见到他,据别人说他想见我来着。”

“哦。”这种时候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那么近的事情。

“刚才和你看星星,我就想起他,他和板栗一起在天上看着我们俩。”

大枣看了看天空,星星更多了,不知哪一颗是我的板栗,也不知哪一颗是她的良子。那个良子应该是能走进她心里去的人吧,否则怎么是这样的称呼,又是这样的心情呢?大枣心里变得有些沉重,妹子的心里是有人的。

寒洲也不再说话了。她现在觉得宜人那天打电话骂她是应该的。虽然她始终都没有对良子有过承诺,但肯定做“哥儿们”也是有过暧昧的,他们确实没有拉过手,但如果真如宜人所说,良子到死都想见见她,那这应该比拉手还严重。她住进了良子的心里,严重干扰到他和宜人的家庭生活,宜人是有权向她发泄的。

良子这个死东西,都多少年了,惦记她干嘛?宜人是多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能这样执着呢?

寒洲觉得了她的错,当年,如果更坚决一些,“哥儿们”都不要做,也许就没有今天的难过,也许就能让良子踏踏实实地走。如果她更有勇气一些,早一点接受良子的爱,一起去面对那些未知的烦忧,也许也没有什么过不来的。

她接受老陈,过得不是也很好吗?

老陈心底里可能也是有些不平衡的,老陈很少带她到朋友那里去。她从来没有陪老陈去跳过舞,在外面除了还算聪明伶俐,长相清秀,也没有什么可给老陈长面子的时候。

但谁能不向生活妥协和让步呢?他们都让步了,日子也就这么平顺地过来了。

寒洲心想,委屈这东西不是你想逃避就逃避得了的,当你想逃避一个委屈的时候,下一个委屈就在另一个地方等着你。不想委屈自己就得委屈别人。总之,来了,就承受吧。爱情、婚姻,甚至包括事业,大体是这样的。

第十章 我是看着杀猪长大了

驿吏张俊来到大枣住的窑洞前。他打量着这个土围子,不确定这就是人们说的那个院子。

以前都没听说过这个人,最近却老有人提他。今天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门关着,却没有拴,看来是有人。

喔,真的有人。怎么是这种声音?里面声音并不高,像是在哼哼,可是这哼哼让人觉得像是在爬坡,爬啊爬,一直要到云端里去,险险地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又一层一层地下来,终于落了地,又开始了低吟婉转。

难道这就是那个本事很大的女人?

张俊不由得期待起来。

进门之前,他咳嗽了一下,里面的声音迟疑了,然后停顿了下来,紧接着门开了。

一张俊脸出现在眼前,最让人称奇的还不是她的俊,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袍子是常见的灰袍子,裤子是略深些的灰颜色,头发用一个很奇怪的布束在上面,像男人的那种束发,但却不见发髻,有几根碎发飘在耳边,看起来清爽,甚至有点英武。她没有那种见到陌生男人的羞怯,而是平视着他,有点探询的意味。但又是友好的,带着一种有点距离感的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不由得对她重视起来。

这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张俊心想。

“这位先生,不知您是——?”

对方称他为“先生”,这也是特别的。在他看来,那些地位和学问比他高的多的人才能用这两个字来称呼,而他一个小吏是没什么人这样称呼的,何况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温雅大方的女人。而且他穿的是驿站上配的军服,一看应该是位“军爷”,怎么能用先生称呼呢?但既然这么称呼了,还是挺让人舒服的。

“姑娘,我是驿站上的张俊。”他这样介绍自己。官职太小了,都不值得提。

“哦,是张先生啊,不知您有什么事情?”那姑娘站在门口,没有让人进去的意思,但又是笑着温和地说的,让人不觉得有什么失礼之处。

“是你画画儿的事情。”

其实,他刚才说是驿站上来的,寒洲就猜到了。现在落实了,也就只好应付下去。

既然上门了,还是要让进来,大小是个公职人员。而且驿站是附近比较大的官方机构,小心应对着还是应该有的态度。否则可能会有什么麻烦。

当然了,门还是开着好。

进得门来,寒洲也没上茶,这个家哪有茶这种东西。总不能拿瓢喝吧,怎么能多一个男人共用一个喝水器具呢?

那人倒也自在,直接就坐在炕沿上开腔了。

“最近啊,不少人找到驿站,要我帮她们递包袱给修长城的役人。这真是让我为难。听说主意是姑娘出的,姑娘可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啊!”张俊一边抱怨,一边打量着对面的年轻女子。

这一上来就抱怨上了,让寒洲心中颇有不快。事情来了,你可以接,也可以不接,难道我逼着你接了?

“先生说的是那些家信吧?先生若觉得麻烦可以推掉的,我不过是看那些姐妹可怜,画了些画儿安慰她们罢了。驿站只服务于官家,这些大家也是知道的,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

接下来好像这话儿倒不好接了。张俊一时有些语塞。

寒洲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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