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链蛇,性情温和,平日虽不会去主动攻击人,可一旦被人惊吓招惹,就一定会死死地锁住目标,不死不休。
赤链无毒,只会缠咬,一旦咬住了猎物,就永远都不会松口。
现在,白落飞已是个束手就擒的猎物了。
白落飞也只有苦笑,他在门外将手搭在这个人身上的时候,就已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彻骨寒气。
猜到了他的身份,可却躲不过他的攻击。
“胡阎,出来!”喊的人是张子虚,喊的方向是后厨。
竹帘轻掀,那扇门里走出来了一个人,八尺多高的大汉,手中一左一右拿着两把菜刀。
“找麻烦的人?”
胡阎看着那个白得像一整块水豆腐的人,手中的两把菜刀忍不住搓了一下。
“不守规矩的人。”
“我哪里不守规矩?”说话的,是白落飞。
“三更后进门的规矩,你不知道?”
白落飞低下了头,不再说什么。
他知道,也的确不想守。
三更天前的生意,要光明正大从酒馆正门入,喝酒,吃肉,付账。
三更天后的生意,要从后墙的土狗洞钻进来,拿钱,办事,交差。
这些金主本就是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偶尔走走一条见不得人的路,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我从前门打烊上门板,你从后面拍我肩膀,不就是想趁着没关门,不必在那阴阳道上走一遭,敢在老子面前抖机灵,你小子是活腻歪了吧?”
张子虚两根手指拈起了他的下巴,突然想起后颈上的那一凉,觉得一阵恶心,又在他雪白的衣服上来回蹭了几下。
白落飞却丝毫没有畏惧之意,还是微微笑着,“放着生意不做,你不怕你家掌柜回来怪罪?”
“胡阎。”张子虚看着那边的人,他也在笑,他始终觉得别人越是在你面前笑,你就越是要比他笑得还大声,“把他给我剁碎了,做成人肉包子,喂狗。”
胡阎操着两把菜刀已经走了上来,菜刀挥起,砍下,干净利落。
他的手脚的确很是利落,可以在一眨眼之间将一块一斤的牛肉切成整整一千薄片,每一片厚度都不差分毫。
筋连着肉,肉带着筋。
为了掌柜的偏爱的这一口酱牛肉片,这刀工他已练了整整一年了。
曾有凌迟之刑,一个人被切了整整四千七百刀,最后一刀下去的时候,才会断气。
而对于胡阎来说,这个白白嫩嫩的公子哥,他至少可以切上七八万刀,甚至更多。
他的刀工一定不会比别人差的,这是他最自信的一件事。
可是,刀落下来,却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