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江与鹤打断她,“我没有。”
他望向头顶的天空,“我只是觉得应该再强大些,站在你身旁才会合适。”
因为高大的树木,苍穹变得只有一小块。就好像井底之蛙,能看到的仅仅是那一小片。可一旦跳出去,便发现世界好大,自身好渺小。
十八岁的少年初出小镇,卖掉了一切来到她的城市。尽管早已有所准备,但当亲眼看到那巨大的差距时仍旧沉默了许久。
贫穷、自卑、敏感撕扯着少年尚未成熟的心智。现实迎头浇了一盆冷水,冷得牙齿打颤。
哪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明白,他是配不上她的。
多年后的少年成长为新贵,仍然时刻进谨记着,还不够强,还配不上。
楚桑落没想到,还正如她猜的那样。仅仅因为身份不对等而将感情停滞。
她站起身,逆着光,“江与鹤,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相信你会站到顶峰。”
光晕模糊了她的五官,跟从前某日山顶之上的景象交相重叠。
她神色全然是倨傲、自信,“因为,我看上的人必定是人中龙凤。”
江与鹤抬眼,晃神了几瞬。
顷刻,却见楚桑落摁着太阳穴。
江与鹤急忙站起,音里暴露出满满的焦急,“怎么了?”
“老毛病犯了,”被拉扯的神经顿时乖顺,楚桑落缓过神来,“去年月尾那会儿更频繁,恰逢忙,就没去看医生。后来又渐渐不犯了。”
她宽慰说:“反正是一阵一阵的,忍忍就过去了。”
江与鹤垂在身侧的手收拢成拳,“治疗也没用吗?”
“摔伤的第一年都在治,”楚桑落笑笑,“终究人的大脑太精密复杂,医生也束手无策。”
通过多次经验,江与鹤发现头疼的契机便是触碰到以前的事。所以,只要不去勉强回忆,应该就没事。
那么,那段记忆就此被尘封起来吧。
现在已经很好了。
他转了话题,“差不多要晚饭了。回去吧?”
“好,”楚桑落伸了下懒腰,“今天跑得很爽。”
他们骑着马原路返回,逍遥自在地闲谈。
回去需要绕过半个马场那样远的距离,没十来分钟,天色忽变。
乌云占据天空,方才还明朗温馨地气氛替换为阴沉沉的风,划过的闪电。
“看样子要下雨了,”江与鹤说,“赶紧回去吧。”
“嗯。”
两人同时加速,驰骋着冲向原点。
换回自己的衣服,他们加紧往回赶。不料中途下起了倾盆大雨。
江与鹤打开雨刷,征求意见:“这边离我家近点,先去我家躲躲雨?”
楚桑落点头。
这场雨持续了许久,还伴随着几声闷响的惊天大雷。
刚要下车的楚桑落身子一抖,手臂被抓住,对方的温度传过来,令她安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