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她嘴里说出来就成了,秀禾她们好心好意煮茶给惜惜喝,惜惜的丫鬟却没头没脑把沸水泼到了人家身上。
君毅凡的眼神瞬间变的锐利了起来,扫了一眼告状的丫鬟,最后停留在晶儿身上。
裴勋冷着脸,扶着君毅凡坐下。
“相公,左右人都在,犯了事谁也逃不了,不如先把秀禾姑娘安顿到那边的榻上,她的伤势最是要紧”惜惜将告状丫头的一举一动收入眸中,目光不经意的扫到秀禾身上。
君毅凡点点头,惜惜招呼几个奴婢们将秀禾抬到了花厅一角的竹榻上。
秀禾仍是紧闭双目,牙齿紧紧咬着下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似是痛到了极点。
大夫来得很快,在这间隙里,惜惜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询问小兰和晶儿,索性收起了心思,打理一应的事宜。
惜惜让丫鬟不断的用凉水清洗秀禾烫伤的部位,往小厅里又添了两个火盆,一个放在竹榻侧边,另外一个放在了花厅与里屋的连接处,正是君毅凡此刻坐的地方。
裴勋护在君毅凡身侧,黑眸直直地盯着慕容惜惜的一举一动,冷眼看着她指挥这指挥那的空档,还能挪出手去亲自取了兽皮毯子过来,盖在了君毅凡身上。
唤了丫鬟重新上茶,惜惜朝着君毅凡歉然一笑,“相公,惊了你歇息,实在是抱歉。可是,伤的是秀禾姑娘,妾身也不好叫你撒手不管,你且忍耐片刻,待大夫看过,妾身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白芷院虽然是君毅凡的地方,但是君毅凡身子多有不便,惜惜这事是管定了。
那丫鬟口口声声指责是晶儿故意用热水伤了秀禾,若其言属实,惜惜这个主子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不如当着君毅凡的面,秉公处理,她是不信晶儿会做出这种事的。
别说秀禾只是个奴婢,即使秀禾真的和君毅凡有个什么关系,惜惜也犯不着用此等三脚猫的手段去挤兑她,晶儿的性子惜惜是可以保证的。
晶儿年纪小,性子也单纯,为人憨厚,对谁都笑嘻嘻的。除了嘴巴碎一点,惜惜想不出来她有什么理由要去害秀禾。
“那便有劳娘子了”君毅凡的话在白芷院就是圣旨,他的话一出,本来还有些个不甘不愿的丫鬟婆子,立刻收敛了心思,乖乖的听从慕容惜惜的指挥。
惜惜从头到尾指派的都是白芷院里的丫头婆子,秀禾身边她们主仆三人是半步也未再靠近。惜惜站在君毅凡身侧,动动嘴皮子就有人将她安排的事办的妥妥当当,她也乐得清闲,还能避嫌
大夫给秀禾处理了伤口,期间秀禾是清醒的。
惜惜看着秀禾紧咬牙关,下嘴唇渗出丝丝血丝,眼角的泪滴却始终未曾滑落,心里是佩服的。
就是她,见了大夫拿小镊子和细长的针眼处理秀禾手上的水泡,后脑勺尚不可抑制的涌上阵阵战栗。
我勒个去了,这得有多疼啊,没有麻药,清醒状态下被人揪了皮肉,在伤口上下针……
大夫处理完了伤口,用纱布将秀禾的手仔细的包扎好,嘱咐一个月不能沾水,开了几贴药,最后留下几包外敷的药粉后便告退了。
秀禾自是不能在白芷院久留的,伤口处理完,惜惜就做主使了人将她给送了回去。
送完了秀禾,惜惜暗暗给小兰使了个眼色,给了大夫一些赏钱,便将在场的丫鬟全都召集了起来,当着君毅凡的面,善后。
“翠莲,你方才可说是晶儿故意将沸水撒在秀禾身上?”惜惜已然知晓了在场几人的姓名,一开口就将告状之人点了出来,端的是快很准,容不得其多想。
“是,就是她”翠莲毫不犹豫的回答,眼睛愤愤不平地盯着惜惜身后的晶儿。
“那么可还有其他人也看到了呢?”惜惜轻飘飘地将目光落到了翠莲附近的几个丫鬟身上,心下有些忐忑起来。
事情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只有几个当事人知情。可是很显然,她这边势单力薄,加上她不过主仆三人,而她却不能做的太偏颇了。
但是翠莲那边的人气可就旺得多了,前后统共有丫鬟五名。
虽然她相信晶儿,可是却无法用直觉来说服众人,何况,若是翠莲等人一口咬定,那么晶儿和小兰两张嘴是说不过那边的五张嘴的。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当下,惜惜的表情益发的淡定了起来。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她越是惊慌对方就越是会得寸进尺,说白了姐玩的就是心跳
谁能撑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奴婢几个都是亲眼所见,晶儿分明是故意为之”翠莲俨然一副小头目的样子,死死咬定晶儿是故意的。
君毅凡淡淡的眉眼扫了过去,翠莲立刻退了一步,禁了声。
惜惜全都看在眼里,将另外几个丫鬟叫到跟前,一个一个点名问。
惜惜一副不偏不倚的样,说话的语气轻飘飘却是任谁也无法忽略了其中的威严,何况君毅凡从头到脚一句话未说,几个丫鬟不免忐忑了起来。
四个丫鬟只有一个说是远远看到晶儿和秀禾站在一起,也确实是晶儿接过秀禾递过来的茶盏,但是怎么撒的,是不是晶儿撒的,她便不能肯定了。
其它三个俱都说是站得太远,没看到。
惜惜问完了几个丫头,没有给翠莲辩解的机会,立刻转而问向身侧的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