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被书本上的字符看晕了眼,有种呕吐感。程江海颓然地站起身,准备回教室,却被路过的班主任吴老师叫住了。
“程江海,你过来!”
程江海悻悻地上前,问道:“吴老师,你叫我?”
三十来岁的吴老师,长相倒是端庄秀丽,只是带了一副厚边的黑色眼镜,多多少少破坏了些青春俏丽的气息,显得过于老成持重。此刻她正抱着一大摞的课本,看着耷拉着脑袋,一副有力无气的程江海,蹙眉说道。
“你怎么一个待在这里?没跟同学们一起活动啊!”
“不想去,书还没背完!”程江海懒懒地回答道。
吴老师扶了扶眼镜,眼神稍显抑郁,叹息道:“哎,江海啊,都初二的学生了,你怎么老是这么沉默寡言的呢?跟个老头似的,上课也不积极发言,下课了也不爱参与集体活动。多少次了我都看见你一个人发呆,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可以跟老师说吗?”
程江海抬起头来,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嗯,没有!没有!”
吴老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学生在她看来,是班上最蔫最闷的一个了,话少不说,还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皱眉的时间比自己应对这帮熊孩子的时间还要长,完全是一副未老先衰的节奏。
只是比起其他以混为主的学生来,程江海还是肯将精力放在学习上的,相对而言算得上是个“可造之材”,因此平日里也多给予了几分关心。
好学生么,哪个老师不喜欢呢。
看着程江海不吭气,吴老师将怀里的书本一股脑地塞进他的怀里,准备借机和他好好谈谈心。
“来,拿着!把这些帮我送办公室去!”
程江海吭哧吭哧地哦了一声,随即抱着书本,苦着一张脸,亦步亦趋地跟在老师后面。
吴老师边走边说道:“江海,我这个班主任就从来没见你笑过。我看的出来,你算是班里心思最重的一个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啊?”
程江海面色一僵,略显忐忑地道:“没有,真没有!”
“没有就好。”吴老师颔首示意,踌躇片刻,耐心地教导着:“江海,其实你还是挺有潜力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灵活的学习,光靠死记硬背怎么能行,还是要掌握些学习方法的。”
程江海面色发苦,眉宇间带着几分惆怅:“老师,我其实很笨的,不靠死记硬背更不行。”
“没人生来就是笨的!”
吴老师断然地说道,续而鼓励道:“听老师的,多琢磨方法才能事半功倍。咱们学校的学习氛围一直不是很好,很多同学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学习上……嗯,我听说班上有些同学还跟校外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你没有吧?”
程江海楞了楞,很是肯定地道:“呃,我没有!”
吴老师扶了扶眼镜,继续叨叨着:“这样最好,我相信以你的性子也不会跟他们有什么往来的。学生啊还是以学习为主,虽说咱们学校的升学率不是很高,但还是有一些同学能考上中专大专的,你加把劲,说不定这其中就有你呢!”
程江海抬起头,眉眼间写满了不自信,磕磕绊绊地说道:“老师,我能行吗?”
吴老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先把‘吗’字去掉,自己先要有信心啊!”
程江海又耷拉下脑袋,哼哼唧唧地道:“哦!”
看着程江海寡言少语、惜字如金的惫懒模样,吴老师都不知道该从什么方面进行劝导了。
你滔滔不绝地讲上一大堆道理,他就用可怜巴巴地给个一两个字的回应,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听明白了,你压根就不知道。
对这样的学生长篇大论的说教,还真有点对牛鼓簧、白费口舌。好在他能保持这种虚心聆听的状态,也算是“孺子可教”。比起那些就算你说干了黄河长江,到头来还一副破罐子破摔的顽劣之徒要好上千百倍。
只是吴老师所不知道的是,曾经的程江海也就是这个样,只是现如今“焕然一新”罢了。
闷声不吭的程江海跟随着吴老师走进办公室,将书本放下后就准备离去,却突然听到旁边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女老师怒火中烧的斥责声。
“包晓琪,你怎么能这样呢!”
程江海的脚步瞬间便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