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众侍卫退出牢房。
袁圆站起了身,朝牢门走近了些,看清了那人的模样,而刚刚那男子的话,她是听得一清二白,原来自己是这人的王妃。她的脑袋飞速旋转着,她只想到了两件事。第一,这家伙很帅。第二,这王妃背夫偷汉。
“明日你便要游街,本王想来看看你。”静王一双冷眼,神色不变,倒是这低语如泉,不像告别,更似情话。
“游街?”袁圆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盘算着这王妃果然偷汉子了!怪不得要自杀,想是无脸见人吧。顿时一张苦脸毕现,小声道“还行,只要不是浸猪笼就好。”
琢磨了半天,她决定尝试从初中就能熟练运用的笑脸大法,熟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每每犯错只要笑着认错,态度陈恳,老师一定就轻判了。酝酿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撒娇道“夫君,家丑不外扬呢。别游街,就游府吧。”
“你我夫妻四年,也未见你这样轻松快活,还能开本王玩笑。”静王垂下眼帘,轻笑道:“死期将至,还寻本王开心。”
一句死期将至,差点没让袁圆摔下去,她怕死怕地要命,本还在期盼着什么就什么流放边疆,岂料一来就是死期将至!心中使劲埋怨:老天啊!您让我穿囚犯也就算了,盘算着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结果是个死囚,一见光就死,您不开眼啊~。这王爷啊~,人家偷汉子,你就休了便是,还上纲上线要处死人家!
见这牢里的女人方才还是笑容满面,对自己挤眉弄眼,眼下已是泪眼婆娑,静王有些诧异,正想开口慰之。却见袁圆忽然撒泼打滚地在地上号啕大哭了起来,静王更是惊异,这同床四年的北萧公主此时就像个乡下的泼妇,粗鲁不堪。
“你盗走了国器,也该知道有此下场,何必呢”静王微皱眉头,可见他是厌恶这般举动:“况且本王未曾休你,如今你还是静王妃,还需自重才是。”
袁圆腾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隔着铁栏指着静王道“我嫌自己倒霉,自我发泄下,你根本管不着!我要笑便笑,要哭便哭,最讨厌你那些个世俗礼节,临死了都不让人安生!反正横竖一死,你就让我肆意一下又如何!我既然穿来了,就要死地重如泰山!”连袁圆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这些话便铿锵有力地脱口而出。
时间顿时停滞了,夫妻两人就隔着这厚重的铁围栏静默了下来。静王直直地望袁圆,眼中闪烁着的疑惑,这琪磷不过几日未见,就成了这副德行?难道是人死前都要性情大变?袁圆抽抽噫噫地边哭边望着静王,望着望着就觉得自己刚刚的言行是有些粗鲁,脸上有些微红。
“你会死地重如泰山,今日游街,明日待南北开战,本王还拿你祭旗”长久的沉默后,静王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要拂袖离去。
刚刚说得全是气话,谁乐意死啊?袁圆见他要走,心一急便扑了上去隔着铁栏拉住他的袖角,心痛地连手腕都不觉痛了,那袖角拉地叫一个紧啊!她急道“我不想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一点旧情都不念!”他说什么偷了国器,自己实在是不知道,看来这王妃只是偷东西,没有背叛过他,只有拿爱情来打动他了。好歹也是个王,求个无期徒刑也行,到时候越狱就是了。有时候女人就这样,一步都还没有成功,以后几步都想好了。
静王不紧不慢地拂开袖子,冷笑道“不说也罢,爱妃盗秘时可曾想起了与本王的夫妻之情?”也不等袁圆回答,抬脚就走。
袁圆拼命伸手探出铁栏杆想抓住他,但他毅然转身离开,反而被他的力道带得摔倒在地。眼见唯一的生机将要渺茫地消失了,袁圆全身冰凉,真正的恐惧感不停地敲打着她的脑袋,心中着急,急中便生智了!
“我有了你的孩子!”袁圆用尽周身力气大吼了出来,一只手悬在铁栏外,整个人趴在地上,一脸悲怆,是个等待拯救的好形象。
果然,静王停住了脚步,他低头斜视袁圆,脸上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
游街
袁圆一见这招果然有效果,似乎看见了一线希望,心中不免狂喜,又伤心地挤了几滴眼泪,黯然道“不敢奢求你能把我们母子二人救出生天,只求你能给孩子提前取个名字,日后去做了鬼,好歹也知道自己是谁。”袁圆这席话说地一字一顿,这十几年的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竟然有些佩服自己怎么会如此聪明,口才咋会如此顺溜。
静王稍稍侧了下身子,气定神闲道:“有没有,你我之间最是清楚。”话语间略有讥诮。
“我不管,谁比你清楚!苍天有眼,我就只有你这个男人”袁园见他一脸不相信,心一慌,也口无遮栏了“这孩子是你的,你要是恨得下心,杀了便是!”见她说地如此泰然自若,静王倒有些意外了,并没有立刻答腔。袁园暗喜这句说的好,估计能给这薄情人来个良心的拷问!
良久,静王蹲了下来,抬手紧紧捏住了袁园的下颚,肃色道:“如果真是有了孩子,第一个杀你的人,是我。”说完,便起身愤然离开了。
静王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还没有回过神的袁园呆呆地趴在那里,纠结自己如此入戏的一句话为什么没有让静王有点良心上的反应,反倒是抹杀了他仅剩的一点良心。就像自己在斗地主的时候,信心满满地报了最后一张王牌,结果静王耍老千把它变成了三!
经过方才那么一闹,袁园的嗓子都哭喊沙哑了。她躺在地上也不想起身,该拼命的都拼了,还是挽救不了自己一条命,瞧这女子本身也是十八九岁的样子,明日也就真随自己一道成了死人,不免唏嘘不已,遇上了这种良人,当真是欲哭无泪。本来是好好的一桌大餐被静王一搅和,袁圆是什么食欲都没有了。
穿越穿越,刚穿越来就要死了,她也算是头一个了。说不定死了又能穿回去。或许醒来就是一场恶梦,心中茫茫然。许多念想走马观花似地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侧了个身,有些累了便迷迷糊糊地睡了去,真希望一觉醒来,是在自己家中,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穿越小说过度阅读的后遗症。
可是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一觉醒来的袁园不但没有躺在自己家中,还被戴上枷锁,困在了囚车中。游街!还没有睡到自然醒的袁园被这两个字人工震醒。
看着正在上上下下检查囚车牢固程度的狱使,她心虚低头朝最近那个狱使问道:“大哥,请问这个游街,到底是怎么个游法?”心中打起了小鼓,有些慌了神,心道不如先打听下具体情况,等下才有心里准备。
“拉着囚车走呗。”狱使回答地面无表情。
“会有很多人吗?只是看看我而已么。”袁园又问道,要是电视上什么丢鸡蛋丢烂白菜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还真是替这个死鬼王妃受尽屈辱。
“当然是看你。”狱使斜视了她一眼,呸道:“看你这个卖国的奸细!”
虽然狱使的话让她惊了一下,不过她还是自我安慰道:“还好只是看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份喜悦还没有从大脑传递到身体的各处,随着“砰~”一身,狱门缓缓打开,袁园的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立起了起来,所有器官都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地高级戒备。
街道两旁人山人海,车马簇簇,袁园只觉黑压压一片,可是安静的象没有人一样。静谧地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快,很快。这气氛紧张地就像如果有人振臂一挥,这片人海便会潮涌而至将她生生吞没。
咯吱……咯吱……囚车开始慢慢地往前行驶。袁园感觉有成千上万道目光盯着她,莫名的恐惧爬上心头,不觉全身冰凉,脸色煞白。她赶紧闭上双眼,心中祈求让快快结束这场游行。
啪!突然间,一个硬物飞来不偏不倚地砸在她头上,碎了,蛋清沿着她的脸颊流下。袁园疼地将头侧向一边,啪!又是一个鸡蛋。果然有人振臂了,人群忽地一下鼎沸了,大家肩摩踵接,争先恐后把手中的杂物丢向这个叛国的王妃。
袁园握紧了双手,委屈又愤怒。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东西象雨点一样落在她身上,她紧闭双眼,不愿睁开。骂声,诅咒,笑声不断飘进耳朵,让她更加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