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宗懿长叹一口气。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赵焱既已称帝,你再这样费心费力把赵胥给送回去,让那赵焱小儿如何自处,你就不怕给你自己惹麻烦么?”
游莲瞪着宗懿,没有说话。她拒绝与宗懿阐述他们汉人才明白的大义与忠诚的道理,宗懿是蛮夷,还是一个极端民族主义者,他只懂得投机与杀戮。
于是游莲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与五王爷提过任何要求。”
宗懿被震慑倒了,他望着一脸决绝的游莲,露出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他首先为自己感到悲哀,因为自己如此尽心尽力地为游莲考虑,而她却愿意相信任意一个第三人,也不愿意相信他。
“那么是宗烈自己突然就想不开了?”宗懿问。
“我不知道。”游莲冷眼看着宗懿,摇头。
“好,好……”宗懿无奈地点点头,又摇头。
他系好蹀躞带,重新紧了紧头顶的发带后,走到门口又走回来,拿手朝游莲虚虚点了点说道:“赵胥的事,若不是你提的,你切莫插手。如若是你提的,本王劝你立马收手!这与你那幼稚可笑的忠义无关,倒是与你的小命休戚相关。”
游莲直挺挺地坐在春榻上,冷冷地看着宗懿,就像看一个敌人。
宗懿满头黑线,提高嗓门朝游莲吼一句;“你听见了么?”
“听——见——了!”游莲长啸……
……
宗懿策马扬鞭朝皇宫内庭赶。
李仁妙只说大妃娘娘封锁了殊玉宫,连可汗都没让进,要宗懿快马加鞭赶快过来。
宗懿惊讶,问李仁妙大妃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搞得人心惶惶的,给他说个大概也好。
可李仁妙的嘴巴很严,只说这件事很棘手,大妃要与九王爷亲自说。
宗懿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跟着李仁妙尽快往宫里赶。
赶到殊玉宫的时候,宗懿果然看见殊玉宫外密密麻麻站满了卫兵,一个个披坚执锐,表情凝重,如临大敌一般守着,的确像发生了大事情的样子。
宗懿进到内殿,看见纳兰玉端坐堂上,一脸倦怠地喝着茶。
宗懿朝纳兰玉鞠躬见礼:“母亲,如此着急召孩儿进宫是为何事?”
纳兰玉放下茶杯,让堂上的人都退下去,关上殿门,只剩自己与宗懿两个人后,纳兰玉朝宗懿招了招手,叫他过来些。
“你派来送枣的婢女映月在本宫手上。”纳兰玉说。
“她是你派来送大枣的,没有人怀疑她,守门官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就放她进来了。没有人领路,宫里的每个人都对你的大丫鬟深信不疑。还是今天李仁妙替本宫熬血燕,去小厨房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门口鬼鬼祟祟地转悠。李仁妙心下生疑,问她几句她竟慌了,这才叫人给她绑了,就从她身上搜出来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粉状物。刚刚找仵作验了验,仵作说查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说着,纳兰玉自怀里摸出一小包用素笺包裹的东西,摆到茶桌上。
宗懿拿起这包东西打开来看了看,就像普通的香灰,看不出异样来。正要放到鼻尖底下闻,被纳兰玉拦住了。“别闻,虽说仵作没有验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是刚才李仁妙把这粉末掺在水里给狗喝,狗都不肯靠近。”
“……”宗懿默了默。
“所以母亲认为这是毒药么?”
纳兰玉挑眉:“姑且可以这么认为,不然那丫头为何非要带这么一包东西进宫来呢?”
“映月是你的大丫鬟吧,后来虽然跟着你那位厉害得不得了的姨娘,可她依然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今天你才会选了她进宫来送枣给本宫。现在她除了送枣,还带了这包药粉进了宫,这当中涉及到你的丫鬟,你的十二姨娘和你自己,九郎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纳兰玉说。
宗懿望着这包粉末,沉默了半晌,说道:“母亲人赃并获,我无话可说,但这件事不是孩儿干的,母亲如若不信我也不怪你。”
“那么你认为是你的十二姨娘干的咯?”
“不!阿莲常年跑镖,就算要害人,也得要选一个有把握的药吧?这种连效用都不能确定的东西,还希望母亲明察,勿要冤枉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