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日本浪人耀武扬威地在日租界大街上疾走。
在这条大街的街口,过了街口十字路口就出了日租界,街口对面暗隅里,架着一挺机关枪。
这挺机关枪后面,爬伏着两个人,两个中国人,年纪都在卅岁上下,都是一身利落打扮,枪口正对着日租界那条大街。
“兔崽子们来了。”一个汉子咬牙切齿。
另一个汉子接口说:“幸好上头早获得了情报,要不然天津的同胞,岂不让土肥原那狗养的害惨了。”说着话,二三十个日本浪人已进入了射程内。
两个汉子的眼内,机枪枪口里,同时喷出了火光,连珠般的一阵砰砰响,二三十个日本浪人都倒在了雪地里、血泊中,一个也没跑掉。
两个汉子笑了,一跃站起,扛起机枪,很快地消失在暗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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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黯淡的灯笼,在寒风里摇晃着,灯笼也忽明忽灭的。
黯淡的灯光照耀着五个黯淡的字:“常盘馆旅社”!
在这家旅社最后面的一间屋里,也闪动着黯淡的灯光。
土肥原坐在榻榻米上,穿着和服,腰系宽布带,面前一张矮脚茶几,上面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一瓶日本烈酒。
土肥原的脸红红的,半因生气,半因酒意,他咬牙切齿,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牙缝里送出一连串的叫骂:“马鹿野郎猪猡,马鹿野郎——”
一边骂,一边抓起酒瓶灌酒。
这也难怪,“天津事件”的失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打电话来臭骂土肥原,要他明天一早回到关东军司令官署,接受惩罚,也就是军法审判。
这样的情形,土肥原只有一条路,只有这条路可以让他死得壮烈,不失武士道精神,那就是武士道传统的切腹自杀。
土肥原现在就要走上这条路。
放下酒瓶,拿起短刀,望着森冷的刀光,他脸上的神色是可怖的,这么冷的天,他满头是汗。
右手握刀,左手试摸左腹部柔软部位。
眼前没有人为他“助刃”,他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
他只有靠自己,尽量地缩短痛苦的时间。
左手摸着了左腹部的柔软部位。
右手短刀缓缓下伸,刀尖抵住了左腹部的柔软部位。
那个部位在宽布带的紧勒下。
土肥原抬头,咬牙,双手握刀柄,凝足了力气,一声:“天皇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就要往下扎。
砰,砰,砰,敲门声惊动了土肥原。
土肥原停手抬眼,纸拉门上映出个人影,他破口大骂:“马鹿野郎,叫你们不要来打扰我——”
外头那人低声急道:“报告大佐,司令部的急电。”
土肥原一怔扔下短刀:“进来。”
拉门“哗”地拉开了,一名中年人一步跨进,见状一怔:“大佐,你——”
“少废话,拿过来。”
土肥原冷然伸出手。
那名中年人不敢再说,急步上前,双手送出一份急密电。
土肥原接过拆阅,一看,他脸上的神色松了,一摆手,那名中年人鞠个躬退了出去。
土肥原把密电扔在了茶几上,全是密码译出来的日文,假如再译成中文,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