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灵听到这声招呼,起初并没吭声,在沈棠试图开口让她对友军善良点的时候,她才慢半拍似的,念出来人的名姓:
“王夭夭。”
那人被她戳破身份,竟然放松地往门上一倚,没骨头一样地哼着说话,好似多余耗费一分气力能让她折寿:
“你知道我,那事情应该好说了——这次是后辈不懂事,给同道添麻烦了,我们王家这就把人领走好好管束,不好耽误国家资源。”
潜台词:您就哪儿来打哪儿回吧。
谢曜灵还没说话,王乐瑶却握上冰凉的铁索,开口辩解道:“姨母,我没破坏规矩,是她手伸太长了,管到我们王家的地界上来!”
沈棠见到这局势,哪还有不明白的——
各路神仙看来是想死她了,竟然迫不及待地又送了个神队友加速她的冷却。
虽然明知这时候缩在角落当透明才是最安全的做法,沈棠那张嘴却总是不忍心错过任何热身时间,丝毫没有作为全场最易碎物品的自觉:
“咳咳,虽然这样加入你们的对话很不礼貌,但我还是想科普一下:我国土地法规定,城市土地归国家所有。”
那两个小偷的命案就发生在市区内。
不知道这王家算是哪根小布丁,居然狂妄地将龙城地界归到自己的山头。
王乐瑶幽幽地转过头看着她,用恨不能将沈棠生吞活剥的语气开口道:“你提醒我了,在解决她之前,应该先弄死某只乱吠的狗。”
沈棠抬手将额前一抹碎发挽到耳后,露出的倾城脸庞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谦虚的姿态,好似那低眉顺眼的模样正是她的真性情:
“保护动物人人有责,而且我必须对你的话提出正式抗议,本人前两天刚领了证,目前正式脱离了犬籍。”
王乐瑶因为动用体内蛊虫的力量,血脉力量激发到一半,被那铁索强行停住,这时候被沈棠的话一激,居然“哇”地一声,弯腰呕出了一大口血。
门边的王夭夭“噗哧”一笑,看出来了沈棠那张嘴的杀伤力,不知是不是扬了扬下巴,兜帽的顶端稍往后落了些,却仍未露出她的相貌:
“原来你喜欢这样喧闹的类型?”
谢曜灵恰在此时接上她之前的话:
“国有国法,她在王家做了什么与我无关,我只负责追查相关违法案件,王乐瑶目前是重大嫌疑人,特案一部有权将人带走审查。”
王夭夭慢慢地从门边站直身子,兜帽下再次出现一道声音:
“看来,你是不想遵循玄学世家的老规矩了?”
国内玄学界有著名的八大世家,王家、谢家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在玄学式微的时代,为了避免玄学骨血的内耗,百年前曾出过一个规定:
某家若是有小辈得罪了其他家的人,只要长辈出面道歉,这件事就不能再追究下去。
王夭夭是想将这事和普通的小辈矛盾混为一谈。
谢曜灵并未开口,只有右手里骤然光芒大盛、令人一时间不能直面的手杖变化作为回答。
王夭夭却不见半点紧张的情绪,握着铁索的右手食指在锁链上慢慢捻了捻,竟有心思对王乐瑶开玩笑:
“你看,因为你的缘故,现在我得和当代最有才气的玄学界后辈对上了,这阵势一摆,我都有些害怕了。”
沈棠看出了谢曜灵如临大敌的表现,有些紧张地捏了下吧台的桌角,不知道她一对二能不能行。
谢曜灵无视了对方所有的调侃话语,面无表情地开口提醒一句:
“妨碍公务同样是违法行为。”
王夭夭听罢,沉吟了几秒,似是在对谢曜灵的最后警告作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