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很重要的那个人?”
“记性不错,奖励一个。”他贴近她粉嫩的脸颊,吻出一枚红印。
她推他,揉着脸:“不是说下周么”
“她等不及,不说一声就来了,我没有办法,我一会还得去接机,把她安置下来。”
“你这满身酒气要是被警察拦下,一测准得罚款”
“罚就罚呗,做人哪能总是循规蹈矩,犯个小错而已。”
她给他逗笑了,埋在他怀里,两人又抱了一会,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目送汽车远去,想他跑过来好像就是为了抱下她,她浅浅的笑了。
他一出门,陶涛就往萧家跑,进了院,果真看到淘淘骑着小车在暮色里转着圈,咧着小嘴,笑得甜甜的。萧家的客厅里站了好几个邻居家的大叔大婶。陶妈妈就在其中,陶嫣然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很靓丽,不像去年的那么灰暗、憔悴,穿衣也是时尚多了。萧子桓站在他的身边,神情却大好。
“嫣然姐。”他喊了一声,挤进去。
陶嫣然笑着站起:“小涛,好久不见。”
“我好想你和淘淘,再也不走了吧?”她拉着陶嫣然的手。
“她敢走,我打断她的腿。” 萧子桓在一边发狠。
陶嫣然翻了个白眼,“你有那资格吗?”
“我有,当然有我现在还是你老公。
“很快就不是了。”
“没有那一天的,你给我乖乖的呆在舞台,专心的吧陶陶带好。要是你在出门拍那种露胳膊露腿的照片,我就。。。。。。”
“你就怎么样?我那只是工作,你呢,和其他女人喝酒喝到一张床上就可以了么?”
“我什么也没有做,不就是喝醉了吗?”
“鬼才信。”
大叔大婶们本来想劝陶嫣然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萧子桓,现在看两个人吹胡子瞪眼的,谁还敢出声,一个个找了个借口,都走了。
陶涛也被妈妈拖走了,不过,她没有像妈妈那样叹气,说“造孽”这样的话,她在陶嫣然与萧子桓的争执中,看出一丝端倪,嫣然好像并不是在生气,仿佛在与萧子桓嬉闹,在有意折磨他,如果你和一个人真的生气了,你会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讲的。
陶妈妈说嫣然这次是被萧子桓硬绑回来的,她又出去做车模了。穿了件露肩礼服,正在走秀,萧子桓冲上台,扛起她就去了机场。嫣然说正好,那就回青太吧手续给办了。
“他们不会离婚的。”陶涛笑。萧子桓虽然是一个浪子,他愿意为了嫣然放弃一大片大森林,当他意识到自己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之后,他会再次把嫣然的心门打开的。
“最好别离婚,不然孩子太可怜了。”陶妈妈又叹了一声,仰起头看着天上稀疏的星辰,“他明天火化么?”
陶涛看看妈妈,“妈,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好女人。”
陶涛挽紧妈妈的胳膊,随着他一同看着天,不过陶妈妈此刻想的是季萌茵,而她想的是华烨。
过了今夜,他在这世上就真的无父亦无母,但他身边有许沐歌。如果他们还没有离婚,她想他不会比现在更好了,因为爱可以磨平所有的伤痛。
因是周日,陶涛起床晚了点。明明睡了很多,精神去萎萎的。瞧着镜中无精打采的自己,心想找个理由今晚不要和左修然出去了。她猜这个重要的人有可能是左修然最特别的碰友或他的家人,和他们见了面,等于准备将两人的关系上升到另一个高度。她从不因自己离了婚就感到矮人一截,但左老师复杂的家庭背景,他现在的身份,他处处留情的历史,都让她不禁升起一种惶惑的感觉……他们还会有明天吗?
可他总是让她猝不及防,恋爱如此,这次也是如此,她还没想清楚,人已被他拉到了餐厅。他还要去接那个重要的人,让她进包间等着。
又是幽兰餐厅。领位小姐领着她,拐了个弯,拉开门,冲她微微一笑,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她抬起头,看到门上写着“惊蛰”两个字。心,突地一抽。惊蛰,是二十四节气里的第三个节气,意思是天气回暖,春雷始鸣,惊醒蛰伏在地下冬眠的昆虫,仿佛沉静了很久的事和人都将缓缓浮上水面。
包厢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温度和湿度都调到人体最舒适的状态,空气里有花的淡香、草木的青涩气,如果不是灯光如此强烈,感觉像坐在花园中用餐一般。
服务员给她倒了茶,把菜单递给她,她笑了笑,说等客人到了再点餐。服务员点头,把门掩上,退到外面等候。她捧着茶杯,走到窗前,对着玻璃上映出的身影,抚了抚头发。今天她没有刻意打扮,一件紫色碎花的吊带裙,外面穿了件白色超薄羊绒的坎肩,淡妆,看上去淑女而又不失大方。
时间好像走得特别缓慢,她看了两次手机,才过去一刻钟而已。没什么可紧张的,可她就是紧张了,连喝了几口水,想让自己镇定点,一杯茶很快见底,她想请服务员倒茶时,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心,忽地一下提到了嗓子口,她深呼吸。
“妈,就是这间。”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陶涛疑惑地瞪大眼,看着门缓缓地打开,像定格的画面,一点点出现。两只紧挽着的手臂先跃入她的眼帘。她的目光慢慢向上移,跳到嗓子眼的心硬的像铅块,堵得严严实实的。
只要视力不错的人,都能看出站在门口的两人是什么关系。只是另一个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头发被刻意染成了银白,更衬出高雅的气质。两人的面容、身材、眉宇之间, 活脱脱就是一个模子铸成的。陶涛艰难地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