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了视频通讯,谢莱恩缓缓倒入椅背。他身上搭着一件熟悉的外套,紫色的眼眸神情迷乱,过了许久才闷哼一声,眼尾红晕淡淡。
月亮被乌云遮住,似乎也羞于窥见这一幕。
翌日清早,托帕兹八点就被唐琰从床上揪了起来,被迫选了一套得体的衣服,并去楼下的高级理发店修剪了一个利落的造型。
“阁下,您真的非常俊美。”
负责理发的亚雌红着脸夸赞了一句托帕兹,又看了看一旁的唐琰,一时之间竟然罕见犹豫起来。纠结自己要勾搭哪个。
他内心更偏向唐琰,但碍于对方气质太过冷酷,最后把名片悄悄塞进了托帕兹的西服口袋里,笑着抛了个媚眼。
很可惜,托帕兹困到不省虫事,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脚步发飘的跟着唐琰离开了理发店,在门口困倦的伸了一个懒腰:“我们现在该去哪儿?”
唐琰从托帕兹的衣服口袋里抽出那张名片,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去花店。”
正如托帕兹所说,克里斯帝国只有雌虫送花讨雄虫欢心的,可从来没有雄虫买花的例子。以至于他们两个走进附近的一家花店时,服务员险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两……两位阁下……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买花。”
不知为什么,唐琰一眼就看中了店里刚刚运来的一束玫瑰,颜色夺目且馥郁芬芳,像团浓烈的火。
服务员很会察言观色:“阁下,这是新鲜采摘的玫瑰,品种罕见,一共只存活了三十六朵,请问需要来一束吗?”
唐琰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花枝,将里面开得正艳的几支抽了出来,交给服务员包扎:“谢谢,再买一束水晶白兰。”
花店服务员听见他说谢谢,羞红着脸点了点头,转身替他包扎了。只是虫族虽然科技领先了人类数千年,但审美却似乎一直没跟上,包装纸大红大绿,堪称怎么艳丽怎么来,刺得唐琰眼睛疼。
“谢谢,我自己包吧。”
唐琰从服务员手中接过玫瑰花,在一堆琳琅满目的花纸中抽出几片纯黑色描金边的纸,又垫了一片黑纱,将手中殷红的玫瑰仔细包了起来,又剪了一截织金的丝带系紧。比刚才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服务员眼睛亮了亮,没忍住赞叹出声:“阁下,您包的真是漂亮极了。”
他语罢将一束清雅的水晶白兰犹犹豫豫递过来:“那这个,您需要自己包扎吗?”
托帕兹很想出一份力,但他有心无力,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看着。
唐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他又抽了两张淡绿加鹅黄的花纸,把那束水晶白兰包扎了一下。颜色清新淡雅,和手中高贵奢华的玫瑰完全是两种风格。
托帕兹看得目不转睛。哦,没想到他家的雄虫崽子比雌虫还贤惠,又会做饭,又会打架,又会插花……
唐琰如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把手里的花摔到他脸上。付款结账后,唐琰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把手里的白兰花束递给托帕兹,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微型通讯器递给他。
“把这个塞到耳朵里,用头发挡住。”
唐琰依旧不怎么放心便宜爹,打算在隔壁桌观察情况,当当狗头军师。这种微型通讯器军部多的是,他已经忘了是谁给的。
直到现在,托帕兹已经没有任何想反抗的心思了。他把唐琰递给他的通讯器塞到耳朵里,提前二十分钟进了纽曼西餐厅,因为他们外貌过于出色,且手里都抱着两束相当吸睛的花,引来了不少注目。
唐琰装作不认识托帕兹,在他隔壁的卡座坐了下来,中间隔着一堵半高不矮的分隔墙,上面摆着几盆绿植,简直是完美掩护。
唐琰点了杯咖啡,用杂志挡住自己的脸,避开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然而还没等坐一会儿,耳麦里就传来了托帕兹的声音:“唐琰,我想他会不会更喜欢玫瑰花,我们要不要换一下?”
托帕兹觉得唐琰手里的玫瑰好像更漂亮。
唐琰情绪淡淡:“我拒绝。”
托帕兹:“好吧。”
又过了五分钟,一名亚雌服务员来给托帕兹上饮品。托帕兹在家里已经被唐琰训出了条件反射,见状下意识道:“谢谢。”
亚雌服务员闻言一愣,随即红着脸看了托帕兹好几眼,掐着声音娇滴滴的道:“阁下,不用谢,能否有荣幸认识您一下?”
托帕兹懵了,唐琰没告诉过他遇上被虫勾搭的情况该怎么办啊:“额……”
唐琰拧眉,不耐的声音从耳麦里传了过来:“你是白痴吗?”
托帕兹会错了意思,抬眼对亚雌服务员道:“你是白痴吗?”
亚雌嘴角笑意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