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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第1页)

银刀划开了蜡封,取出了三封密扣。

这样的动作已经足够夸张了,但更夸张的还在后头。取出东西后,乐殊并没有交给皇上,而是将龙案上的十几本奏折尽数移到了自己的面前,一件件的打开复上密扣,看清楚后,提笔抄录在了一边的白纸上。

谁也没有想到,一大早的老康会上演这样的一出戏码给他们看。虽然接下来的朝会依然讨论得一如既往,但所有人的心思早都移到了那个不知道有怎样的魔法,让老康居然如此信任的乐姑娘身上了。

接下来住在畅春园的两个月里,乐殊几乎没有一点点自我的时间,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外,自己白天全部都是让老康扣在了春晖堂里,帮着他做各种各样引人侧目的事情,比如说他居然又给了自己一大串春晖堂里各个密柜的钥匙,让自己帮他分捡奏折,当着众大臣和阿哥的面和自己悄悄的叽咕半天,然后自己一消失就是大半天有时候两三天,回来回复时也是让人看得着听不着。虽然老康有时候让自己办的是正经事,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办一些怪事情。比方说他想吃六必居的酱黄瓜啦,吴裕兴的萨琪码啦,或者想起乾清宫里密腌的梅子该开封了如何如何的一些如果让人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的事情。

其实自己干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康想让别人误会自己干了什么!

不知道老康到底怎么误导他的这群大臣和儿子的,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安排其他人员‘配合’自己的行动的,反正每回自己和他咬完耳朵没两天,老康就会下一些比较让人惊讶的旨出来。如果只是单纯的利国利民,还无可厚非,但如此这些旨每一出来就会影响着各位权臣和阿哥们的门人利益的话,那么事情就不一般了对不对?

人人都想从自己嘴里得知老康最近有什么想法,会有怎样的举动,所以自己的地位一下子变得粉高粉高。原先他人还只当自己是个得宠的女儿,如今却有了更加特殊的地位了。虽然这样的地位是骗人的,但起码骗到了不少的‘人’。

老康是六月初到了畅春园,住了两个月后就是搬回了紫禁城。有了原般的人马后,乐殊的工作时间从每天的十二小时变成了只有上午三小时。早朝完后直到午膳之前,自己都会呆在东暖阁里,让老康指挥来指挥去,一副极其忙碌的模样。一会儿开开这个柜子翻点折子和老康咬耳朵,一会儿是翻开那个柜子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后跑个没影儿。反正总是些神秘兮兮其实狗屁倒灶的事情。

但可惜的是别人不这样想。在畅春园时,许多人都想‘巴结’自己找不到门子,可当自己终于有了半天假后,这些麻烦的事情便是接踵而来了。

如果自己是个男孩子的话,就算是个太监也会让这些大人们拉到自己家或者更加花天酒地的地方去吃好的喝好的,顺便玩‘好的’,然后以金钱打动自己,以美色诱惑自己,然后以自己的‘小辫子’威胁自己就范。咳咳!古代连续剧上都是这么写的。而如果故事要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就了无新意了。

老康实在是个妙人,妙就妙在了,他早就把自己安排住在了后宫之中。而妙就又妙在了自己是个女儿身,而且还是那样一种极其微妙的身份。这样两处的妙意,让他们这些大老虎的嘴是想吃自己却是又吃不到。

试且想想,你一个外臣总不能拖着未来的福晋去吃花酒,或者找一个幽静的地儿畅谈心曲吧?就算你想多和人家说两句话,也是极不适宜的。所以乐殊这个鱼饵就算是真的钓,也只能钓那些阿哥了。只有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拉上乐殊去任何地方玩,然后开任何的玩笑,送任何的礼物!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乐殊总算是知道老康想干什么了,这个家伙居然又把自己当作试金石来用了,用得很趁手是不是?不过,这样也未尝不好,起码这样的环境下自己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终于可以打打响了。

只是,事情真的就如此简单吗?

按乐殊原先的想法,这些阿哥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把自己带出宫去玩,然后套自己的话如何长短,可等了半个月了啥消息啥动静也没有。静得居然连平常都有的哈拉之事都没了,闷的自己只能是在漱芳斋里成天和三个小公主还有胤礼玩了。甚至于玩都玩不在心上,尤其是在事隔三个月,这三位小公主仍然对于那个问题没有反应过神来时,从奏折里‘看到’一则消息后的乐殊决定发飚了。

这一天晚膳后,胤礼做完了作业,照例来讲应该稍玩一会儿就打发几个去睡觉去了,但是乐殊却把四个人一齐齐的叫到了书房内,排排坐在了一起。

阵仗很严肃!敦恪四人谁也没有见到乐殊的表情如此严重过,一个个乖乖的坐在原位,静等她的审判。但可惜的是,乐殊既没有骂还没有吼,她只是很八卦的说了一句话,就吓得四个人其中的一个差一点没有坐到地上去了:“我今儿在一份折子里看到,博尔济吉持氏蒙古翁牛特部杜凌郡王替他的儿子向皇上求亲了。”

蒙古郡王求亲,求的当然只能是公主了。而如今众皇女中,只有敦恪的年纪最为‘适嫁’,所以乐殊的消息一钻到她的耳朵里,吓得敦恪就是跳了起来急问道:“乐姐姐,这消息是真的吗?”

乐殊看看她一脸的急色,淡然道:“我骗过你吗?”

确实没有骗过!

可这个时候敦恪情愿她是在骗自己的。嫁人,自己要嫁人了吗?十七快十八岁了,是该嫁人了,可……可自己根本连那个人都没有见过,没有听说过啊。就这样嫁人了吗?可不嫁又怎么能行呢?一时间慌乱的没了主意,呆坐在椅子上半晌后是伏案哭了起来。

她这边一哭,让悫靖和温恪是全慌了神了,尤其是温恪急得不行,跑过来拽住乐殊的胳膊就是嚷道:“乐姐姐,你帮帮敦恪,帮帮她嘛。”

这话说得好没水平!

乐殊是扭脸看看温恪,皱眉道:“我怎么帮她?不只是她,怎么帮你们?悫靖,你今年十六了,温恪你也十四了。说话间你们都是要嫁人了的!你们要我怎么帮你们?帮你们不嫁人吗?我有那样的本事吗?”

这话说的甚是决绝,三个小公主听的都傻了。是啊,她连自己都保不住,如何帮咱们不嫁呢?一个个全傻眼了,最后无奈下只有一个赛一个的看谁的金豆豆掉的快了。这副模样是看得乐殊这个气,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下去,一拍桌子就是站起来怒骂道:“哭!就知道哭!有本事学个孟姜女哭倒片长城来看看。哭有什么用?是我不救你们,不帮你们吗?让你们想个事,想了三个月都没有给我答复。罚倒是领了,领的最后都挺舒服了是不是?忘了有这桩事了是不是?”据她身边的宫女透露,这三个小公主现在睡觉都不用提醒自己都脱得光溜溜了,好象裸睡的甚是舒服似的。不错啦,裸睡是现代理疗师提倡的健康睡眠法,但现在它可是大罚耶,这几个丫头实在是太不自觉了。

一番痛骂,骂得三个小公主连哭也不敢哭了,全部是低头认罪。胤礼坐在一边是想说也不敢说,只能是瞅着这三个姐姐直叹气。可自己这边刚叹了一口气,就让乐殊是逮了个正着,提到面前是问道:“你叹哪门子气?装什么大人?你倒给我说说,我让她们想的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

胤礼看看那三个没开了窃的姐姐,这个叹气道:“我想乐姐姐让三个姐姐想的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两个字——极与宠。极是指各种极端的事件,宠固然是指皇阿玛对姐姐们的宠爱,亦是指将来的额附们对姐姐们的宠爱了。那天遇险经历,因为在京城,因为有众位阿哥和皇上的体面护佑,姐姐们得以无事脱险。但如果换在另外一个完全无人相帮的地方,碰到这那天的事情更加极端危险、极端恐怖、极端无助的事情后,姐姐们又该如何呢?皇帝的能力再大,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无法再补救。这个‘极’字便是乐姐姐让三位小姐姐想的第一个事情。”

说得条条有理,很是对路,乐殊满意极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第二个便是宠字。身为皇女因为政治原因嫁人是无可避免的,但嫁得如何却是要靠自己的本事了。皇阿玛的宠爱固然可以挑到一个不错的丈夫,但如何让丈夫的心只围着你转就不是皇阿玛能管的事情了。体制虽然规矩额驸不可娶妾室,但通房丫头外养小室却是避免不了了的,再说就算你发现了,奏了皇阿玛,难不成要因为这个守一辈子的寡了吗?姐姐们应该在婚前就想好,要如何来挑选这个额驸,如何培养本事来让额驸们心里只装上姐姐再看不见别的女人。我想,就是这两点了吧?”

看到乐殊满意的眼光,胤礼还以为自己的答案终于可以一百分了,却不料,乐殊直接泼闻他一瓢大大的冷水:“还漏了更重要的!你们上头有出嫁的姐姐,她们的遭遇如何你们是看得到的。两个没了就不说了,其它的几位公主全部远嫁到蒙古,她们虽然同为公主,日子却过得天地悬殊。大公主自恃身份惹得额驸另避新居,二公主夫妻虽好却不能生育,只能让丈夫纳妾。四公主比三公主的男人差劲多了,可三公主只会漠视暗泣,四公主却可以另避蹊径自寻其乐。六公主的男人是出色极了,额驸对她是倒是不错,可偏偏额驸身边早生下儿子的女人更是出色极了的女子惹得额驸不能忘情舍爱,六公主再是公主也无法得到丈夫的全心。次次出征哪回又见六额驸身边带的是六公主了呢?这么多的前车之鉴,就惹不出你们一点的警觉?仍然在这里欢天喜地的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事到临头了,大兵杀到城下了,只知道哭却不知道想更实用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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