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门开,门外绯色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入屋内。
伴着残阳碎影,迟露扬手将杯中水撒了出去:“这是给你的教训,还敢放肆便让你尝尝烙铁的滋味。”
正中那名修士。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修士狠狠瞪着迟露,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外门弟子捉弄他,扬手准备给她一个教训。
迟露抬腕一抖,露出灵华宫玉牌:“我是灵华宫中的人。灵华宫想见景述行,我奉命前来查看。”
修士取过玉牌仔细辨认,认清后面色突然大变。
放眼全修真界,灵华宫的地位数一数二,由于其实力的特殊,甚至连城主修为碾压其余宗门的逢月城,都被它甩了一截。
修士慌忙朝迟露行了一礼,转身撒丫子就跑。
目送修士远去,迟露低头调出手环。手环光幕上的两个任务点,仅有一个打上标记,泼水项仍在发亮。
迟露瘪嘴,迈步进屋,终于完全看清屋内的场景。
昏黄烛火摇曳,蕴散单薄的人影,一名瘦削清隽的男子兀自坐在床榻上,神情奄奄。
迟露端起笑容,礼节性地朝景述行打了个招呼:“你好。”
景述行愣怔片刻,朝迟露的方向抬起眼眸。
墨色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得无瑕的面容更加苍白,他的五官精致到不似真人,一双眼睛空洞晦暗,其上未倒映出任何事物。
整个人笼上层颓然的氛围,宛如裂开的琉璃,支离破碎。
迟露举着杯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无知无觉的样子,验证自己的猜想。
他看不见。
迟露手中的杯子已空,无水可泼,她叹口气,凝起空中水汽,汩汩地注入瓷杯。
水线上涨的速度很慢,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二人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迟露有些尴尬,试着没话找话:“我是灵华宫的人,我没有恶意……”
就是想来泼你杯冷水。
这怎么说得出口!
景述行蹙起眉头抬手扶住隐隐作痛的额头,忍受经脉撕裂带来的不适感。
“咳咳…”
他别过头,撑起身子隐隐地咳着。
听到他痛苦的咳音,来人似乎停下动作,语带担忧地说着话。
“你还好吗?附近可有医修?我认识一个人医术高超,要不我让她来看看你?”
景述行嫌她吵。
自从被父亲亲手废除修为,震碎灵台,他便被折磨数月之久,反抗不能。
原以为永生永世没有的机会,他竟在不久前发现,自己觉醒了别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