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运回行宫,她堂堂一金丹期修士,莫非连个人都搬不动?
迟露自信满满地拉过景述行的手,绕到她的颈侧,准备把他扛在身后。
立时颇为气恼地发现,她低估了景述行的身高,少年郎形如枯槁甚是憔悴,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在身高上却比她高出一大截,迟露脚都踮酸了,依然不能把他背离地面。
迟露哼哼唧唧地放下景述行,舒展一番筋骨后,她对着景述行上下比划一番,决定换个姿势。
她一手揽住景述行的肩头,另一只手绕过大腿,拦腰把他端了起来。
景述行沉沉地睡着,披散的墨发垂在迟露胸前,他没有挣扎,似乎是听到扎实的心跳声,嘴角漫起一抹安心的笑意。
迟露又接连调整几个姿势,直到能一边抱着景述行,一边自如行动后,迟露这才心满意足地迈不出门,离开院子朝灵华宫的行宫走去。
她念动灵诀,走得飞快,又有灵力傍身,旁人难以察觉,一路走来畅通无阻。
直到走到遇到景洛云的地方时,迟露步伐微微一顿。
她看到景洛云仍趴在那儿,一名侍女正轻轻摇晃他的身体,试图将景洛云叫醒。
那名侍女迟露曾见过,正是当初带着她和应涟漪去找景逸的那人。
她温柔地将景洛云唤醒,又俯下身和他说了些什么。
景洛云仿佛是久旱逢甘霖的枯树,忽地伸手将侍女搂入怀中,紧紧抱着对方,将头贴在侍女耳畔,与之耳鬓厮磨。
那侍女也未像景述行那般慌乱,甚至半推半就,一副颇为享受的模样。
迟露情不自禁地驻足,远远观望,看着看着,她轻皱眉头,不懂为何一个简单的拥抱,景洛云的行为和她的行为,竟有如此大的不同。
她在灵华宫从未遇到这样的场景,年轻俊美的男女在不远处相拥,十指相扣,浓郁的眷恋与依赖伴随肢体相触,直白了当地展现在她眼前。
天边飞鸟的“哗哗”振翅声,碧池青蛙的“扑通”入水声,怀中人细弱如丝的呼吸声,溘然缭绕心头,缠绵交织在一起,清晰可闻,胸腔宛如擂鼓阵阵,心脏用力地跳动,一下又一下,咚咚有声。
迟露心头没来由地笼上一阵慌乱,她偏过头去不再观察二人,加快脚步回到行宫。
“大长老,你在哪里?”顾忌景述行突然苏醒,迟露改变对应涟漪的称谓,寻到她时,拼命地向她打手势,希望她能会意眼下状况。
应涟漪坐在正堂红漆交椅上,眸色沉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本想急切地说些什么,看到迟露怀里端了个男人进来,眼睛和嘴巴刹那间张得老大。
“你,你你……”应涟漪伸手轻点迟露眉心,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就算对逢月城大公子朝思暮想,也不该直接把人抢来,这和揠苗助长有什么区别?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