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于下颚的水汽,在冰凉的掌中冷凝,蜿蜿蜒蜒,夹杂与指缝中,游走着不愿流去。
迟露紧紧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失态叫出声,她将宣之于口的惊呼咽下,绷紧嘴唇憋住笑,骈指点在景述行眉间。
随着轻柔地抚摸,灵力注入,纯粹空灵的神色迅速褪去,景述行的脸上倏地平添上警惕。
他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连带着猜出方才发生的事。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清醒了?”
连带着传来的,是脸上异样感,不速之客勾起手指,在他的下巴上挠了挠。
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些人趁他无法反抗之际,把他塞入了兰盆中,而先前那位“高人”趁这个时机,再度飞身进入。
她又来干什么?把他送给权贵还不够,还想要更多的东西吗?
屈辱感腾升而起,又被恨意压下,景述行恨现在他浑身酥麻,丑态毕露,再次被她看了笑话。
不知那人又要利用这次的机会,朝他索要些什么。
景述行狠狠咬住舌尖,刺痛掺杂血腥味席卷,将内心情绪压制,他保持俯身的姿势一动不动,心中告诫自己如此更好。
“不知阁下是何时前来的?我竟没能发现。”出口的话语调平稳,无甚消极情绪。
他做出一副温顺的模样,仍将下巴轻抵迟露掌心。
一张手掌贴在脊背上,他被扶着直起身,重新靠上兰盆玉璧。
那位“高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
“灵华宫的草药效果如何?”迟露轻靠盆壁,笑眯眯道。
景述行心里的弯弯绕绕,紧咬唇瓣,舌尖和口腔多出破损,鲜血顺喉管流下,刺激他的神经,叫他不至于失神。
他细细琢磨迟露话中深意,参悟许久,斟酌沉声反问。
“灵华宫大长老,是阁下的人?”
不然,无法解释灵华宫少宫主表面对他急不可耐,在治疗他时却不急于求成,调出他的生机,而是意图从根本上温养修补他的身体。
迟露不知景述行为何这么说,她眼珠一转,顺水推舟承认。
“对,没错,是我。”
只要把好事往自己身上揽,坏事都推给“灵华宫少宫主”,她准能顺利完成剧情任务。
“少宫主迟露简直蔫坏,恶毒手段层出不穷。”
迟露拍着胸脯保证:“是我让你借她之手逃出生天,我当然会保护你不受伤害。”
她等着景述行质问她,问她写信的原因,或是为何没有顾及他的感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