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像话吗?”这话虽是皇帝对着听雪说的,云皇后的脸色也很难看,咬了咬嘴唇,低着头没有开口说话。
听雪急道:“皇上,奴婢没有抱怨过太后娘娘。”
“那些病得不巧的话,难道不是你说的?”桓帝早就对她略有微词,此时看着更觉厌烦,“你这样的品行,还有什么脸面呆在宫中?宫里不需要搬弄是非的奴才,回头另找好的服侍皇后。”
听雪吓得不轻,连连叩头泣道:“求皇上责罚奴婢,不要赶奴婢出宫去……”
云皇后也着了急,忙道:“皇上,听雪是有不对的地方,臣妾以后一定严加管束教导,再不让她多嘴多舌……”
听雪哭道:“皇上……奴婢服侍皇后娘娘十来年了,奴婢若是走了,娘娘一个人该怎么办?让奴婢留下来吧,以后再也不敢说错话了。”
“笑话!”桓帝怒极反笑,“难道这宫里的奴才,个个都还不如你?除了你,就没有人能服侍皇后了?朕看随便挑一个,也要比你知礼数一些。”
云皇后见皇帝心意难改,上前跪下,“皇上,要怪就怪臣妾……”
“你起来。”桓帝微微皱眉,“别不爱惜自己身子,为了这样的奴才不值得。”扶着皇后起来,怔怔看了她良久,淡声道:“念瑶,你太让朕失望了。”
云皇后闻言愕然愣住,不知所措。
桓帝缓缓道:“念瑶,朕待你还不够好么?那日听说香料有问题,连母后生气都顾不上了,便传了太医、恭妃,不过是想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云皇后垂泪道:“皇上待臣妾很好……”
“那太后呢?”桓帝又问,“太后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连日亲自过来看你,累得自己都病倒了,听雪是你身边的奴才,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纵使你不珍惜太后的心意,看在朕偏心你的份上,也该比别的妃子做的更好,也算是朕没有白疼你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面不无伤感。
云皇后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泣道:“都是臣妾的错,求皇上饶恕听雪一回吧。”
桓帝抿嘴沉默半晌,最后道:“念瑶,不是朕不肯给你情面,听雪这个丫头太不沉稳,留着她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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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此时完全插不上嘴,只有无助的看着皇后,正在帝后僵持不下之际,却听外面通传双痕过来求见。桓帝出殿瞪了候全一眼,朝双痕道:“一点小事,怎么还把母后给惊动了。”
双痕淡笑道:“娘娘有几句话要说给皇上听,特意让奴婢过来。”
桓帝道:“母后尚在病中,还要听那些无聊闲话,为些不中用的奴才生闲气,是朕没有管好后宫之事。”
“皇上日理万机、案牍劳顿,哪里能够事事亲历亲为?再说了,太后娘娘何时爱生过闲气?”双痕一面说,一面将皇帝往内殿让,进殿先与皇后请了安,然后传话道:“太后娘娘说了,皇后还在养身子的月份,难免管教不周,若是底下有人淘气、不懂事,也不用大惊小怪的。听雪虽有失言的地方,但也算不上什么大错,调到洗衣局洗三个月的衣裳,做为惩罚即可。”
“既然母后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罢。”桓帝点了点头,算是应允,转身看向听雪厉声道:“好好去改改你的毛病,若是以后还这么没规没矩的,不管是谁求情,朕也一定撵你出去!”
听雪忙不迭的上来谢恩,很快便被人带了下去。云皇后朝懿慈宫方向福了一福,哽咽道:“臣妾谢过太后娘娘恩典,晚上再过去叩头。”
“娘娘,只管好生养着便是。”双痕将她扶回椅子,然后道:“太后娘娘还说了,听雪去了的这段时间,娘娘身边怕是没有合适的人使唤,所以特意传了紫汀进宫,暂时服侍皇后娘娘。”
桓帝稍有意外,“紫汀姑姑不是早已恩典回家,怎么又叫她进宫来。”
“这是太后娘娘的心意,盼着皇后娘娘早日康复。”双痕朝皇后说了一句,又笑,“紫汀也服侍了娘娘数十年,能再进宫见到太后娘娘,不知道心里有多高兴呢,所以皇上就别担心了。”
桓帝颔首道:“也好,只当是进宫来叙叙旧罢。”
云皇后也松了一口气,等到送了皇帝出去,便摒退了殿内宫人,独自返回寝阁静静无声垂泪。半日方才渐渐平复,唤了一名使唤熟惯的小宫女进来,取了一个八宝如意金锞子,吩咐道:“趁没人的时候交给候公公,说是本宫答谢他的。”
一场不小的风波,便算无声无息的平息下来。
双痕与太后极熟,没有外人的时候也可自行坐着,一面研着墨汁,一面道:“最近宫里总是不大太平,一茬接一茬的。”
“有什么,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太后坐在窗边抚着胸口,看向庭院内的无限春色,有散养的鸟儿在树梢脆鸣,吱吱喳喳叫的分外欢快。出神望了一阵,从小几上的药盒里拣出一粒药丸,“别磨了,去倒一碗温水过来。”
“娘娘,歇好了再写字罢。”双痕端了温水过来,在对面坐下道:“娘娘最近身子不好,别不心疼自个儿,皇上的江山、后宫,公子的事情,他们自个儿会去办妥的,何苦一个人操碎了心?”
太后并没答话,默默的将药丸用温水服下,微微蹙眉,招手道:“好苦,取点木樨花露过来。”
双痕拿了一个朱笺封口的小玉瓶过来,问道:“要不要兑在水里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