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得太晚,又加上假日里没有闹钟叫醒,黎衾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环在腰间的禁锢感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眼帘微抬,渐渐明亮的视野中,是一张长睫低垂的俊脸。
还有……肌肤赤诚相贴的触感。
她正被睡着的人圈在床的里侧。
不是,他怎么还在旁边?
忽而又明白,哦,今天周末。
还好,人是睡着的。
率先醒来的人肢体僵硬着不敢动,眼波流转,看到头顶熟悉的灯时才发现,这里是侧卧。
淡雅的素兰幽香若有若无,之前在这儿住的时候都没觉得,太久没来这个房间,连房间萦绕的味道都变得清晰起来。
遐思了会儿,她开始意识到此刻两人处境的不妥之处。
她不能这样不着寸缕地等他醒来。
视线越过拱起的轻被往下扫,床尾凳上叠放着一件烟蓝色睡裙。
黎衾在被子下摸索着他的手从腰上抬起又小心放下,被桎梏已久的身子终于得到解放。
退开男人的怀抱,她还有些心有余悸,不敢就这么光着掀开被子起身。
动作极其小心的,缓慢的。
顺时针扒着床沿蛄蛹着,想将自己转到床尾去拿睡裙,目标物近在眼前。
突然,被子下的脚踝被人握住。
正鬼鬼祟祟的人本就心理素质薄弱,不由倒吸一口气,要了命了。
本已乏力的腿被温厚大掌握住,像是昨晚余韵未消,腿骨深处激起微不可察地颤抖。
某些时候,她真的有些怕那双修长又带着微茧的手。
“去哪儿?”男人眼皮未掀,嗓音慵懒。
黎衾咽了咽喉咙,才敢试着出声,“没去哪儿,你还在做梦,继续睡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种跟人偷情完,提上裤子狼狈出逃的感觉。
空气静默着两秒,男人松开她脚踝。
“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果然没唬到人。
好半晌,黎衾小声问:“谁先起?”
刚问完,床头那边拱起的被子开始动,察觉到男人正在翻身,已经转到床尾的黎衾扯了扯被子盖住头,哪哪儿都遮得严严实实。
床垫微塌,男人起身,一阵窸窸窣窣,开门,关门。
男人走出侧卧黎衾才重新抬头,拿了睡裙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