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不敢相信地猛然回头,有些憔悴,眼角悲凉,他看了看床上的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他抬起头,阖上眼不再看我,最后在那些警察的钳制下,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了开来。
我的眼泪硬生生地冒了出来,回头,拼劲了力气,颤抖着声音,想喊一句,江寒。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他回头看我一眼,只一眼,一切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啊。我没有和顾朗做局,我怎么会害他?
……
我一面昏迷一面沉浸在这个梦里,还想对编剧抗议一下的,可是编剧说,你不过出演了一个比挺尸的强不了多少的角色你就少叨叨吧。
于是,为了这个角色,我还是闭上了嘴巴。
然后我一面试图从这个梦境里醒过来,一面盘算着,我一定要将这个梦写成故事卖钱啊,卖好多钱,然后就不必时时刻刻被江寒这样的男人和他的家人给羞辱了。
后来,听说我昏迷的那几天,一拨又一拨的人前来拼命地哭。
胡冬朵走了换夏桐,夏桐走了换胡巴,胡巴走了就来了辛一百——哦,他被李梦露给彻底抛弃了。
他拍着我的床说,姓艾的,你现在可开心了。老子这下真被抛弃了!然后他就捂着脸哭,哭了一会儿他就说,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见到明儿的太阳了,告诉你,老子伤心啊,不是因为上一个情人的失去,而是因为老子的下一个情人还没来到!
然后,他就抱着脑袋离开了,是深深的伤心和深深的绝望。
瞧,我们在爱情里,都爱嘴硬。
最贱的是连老欧都来了,他跟胡巴说,你说我对着一半死人,我这算是奔丧呢还是探病呢?
胡巴说,欧总,我那朋友,海南岛家里搞拆迁,被拆了,现在需要点儿钱,先弄一套房子住着,你能不能提前支给我点儿钱呢?
欧总一听就来精神了,他说,哟,这借钱的事儿,我可贼拉有经验了,不是我说啊,借钱给朋友,迟早你会发现,你身边一个朋友都没了,一起没了的还有你借出去的钱,这就叫人财两空!
胡巴还想说点儿什么,老欧说,我得赶紧下去了,老太太要带她那猪去散步呢。
……
就这样,一场接着一场的混乱之后,我终于醒了过来。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顾朗守在我面前,眉眼中全是纠结的温暖,他见我醒来,忙上前,天涯,你醒了?
我点点头,说,呃……我被谁砍了?
顾朗低头,说,已经报警了,在调查中。
我迟疑地看着他,说,可为什么警方不喊我录口供?
顾朗什么也不说,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说,天涯,我们结婚吧。
这猝不及防的求婚,让我直接愣在了那里。
可最终,我却突然笑了,我说,好啊!
是的,我想起了那个痛苦而羞辱不堪的夜晚,世界上的女人难免痴傻,草草地将自己交付给他人,妄图报复那个让自己心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