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是担心她。”滕太太道,“她一点礼数也没有,传出去叫人笑话,她的名声要紧啊。
那些不清不楚的人,应付几句就是了,何必为了她们,带累自己的声誉呢?”
老太太就冷笑了几声:“礼数?当初大郎走的时候,谁跟咱们讲礼数呢?”
滕太太想起亡夫,眼泪就上来了,不敢再跟婆婆顶嘴,也不敢说女儿什么,转身回房去了。
滕元娘则反复叮嘱她祖母:“我不在家,你们别见任何人,锁紧门户就是了。”
“你放心,你祖母还没糊涂呢。”老太太笑道,“元娘,孟家是不是想要拉拢你呢?”
从王家断了出货开始,孟家的行为看上去是跟千丝斋作对,实则是让染坊先出事。
滕元娘的手艺,随着千丝斋的布名扬天下,也是远近皆知。
这些日子,杭州、苏州都有人到滕家,隐约是想要挖走滕元娘。
滕元娘一概不理。
旁的人家顾忌陆落,知晓陆落靠山很硬,也不敢太过于明显。
孟家的意图,和其他商号差不离多少,滕元娘都看出来了。
只是,孟家公然和陆落作对,难道他们不怕陆落的叔公吗?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想拉拢我的。”滕元娘眉头蹙得更紧了,心里起了反感。
“那你可不能做傻事。”老太太语重心长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当初咱们过不下去,债务缠身,是陆姑娘帮衬着咱们。。。。。。。”
“祖母,我一辈子感念姑娘的恩情,哪怕是姑娘赶我走,我这辈子宁愿不染布,也不去旁的人家!”滕元娘咬牙,斩钉截铁道。
腾老太太就欣慰点点头,说:“好孩子,你没有辱没祖宗!”
滕元娘的手艺,还有她的心气,都只会光宗耀祖。
滕元娘笑起来。
祖孙俩说了半晌的话,老太太答应滕元娘,她们在家里不会见任何人,也不会答应任何事,叫滕元娘宽心。
滕元娘心中微定。
此事,她也转头去告诉了陆落。
“意料之中。”陆落笑道,“你如今名气很盛,有人来请你,那是他们有眼光。”
陆落轻松的姿态,没有刻意的挽留,也没有任何怀疑,这是给予了滕元娘最大的信任。
滕元娘很感动。
从她遇到陆落那天开始,陆落就一直给了滕元娘一个信仰:她跟着陆落,此生就安稳了,她的才能可以被认可。
而这个信仰,至今没有动摇过。
“姑娘,那我去忙了。”滕元娘道。
陆落颔首。
滕元娘心里格外踏实,又在染坊里忙了一整天。
等她傍晚回到家时,才知道孟家的二太太亲自来了。
她母亲到底没忍住,不太敢得罪人,尤其是大豪商孟家,将滕元娘的叮嘱忘到了脑后,将孟家二太太请进院子。
好在她祖母坐镇,她母亲也没不敢乱说话。
孟家二太太更是兜圈子,坐了一下午,也没半句正经话。
“元娘回来了。”
孟家二太太就站了起来。
“滕姑娘。”孟家二太太先称呼了滕元娘,很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