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销了她的案,你不记得?”
谢臻表情没有一丝动容:“我没销过。”
沉静了片刻,靳时雨安静地看着他,半天都没有吭声,他扭头看向外面已经彻底黑下的天,陡然转了话题:“我上次让你去买冬衣,你还不去?”
“哦……忙忘记了。”
靳时雨收回视线:“我明天休假。”
谢臻最近的伤口在愈合了,结痂的时候经常发痒,在靳时雨说自己明天休假的时候,谢臻只觉得不仅是背,甚至连胸口的地方都有些痒。
谢臻盯着自己手心的掌纹,那天抚摸过靳时雨的头发的触感又再次回过头来,涌在手心上。
这样几乎可以称为主动邀请,推动他们关系缓和的一步,难得至极,甚至隐隐约约间让谢臻看到过去他们相处的影子。很奇怪,谢臻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让靳时雨别再叫他哥,也发自内心地认定靳时雨不再是“谢时雨”。
可他今天又看见了,阔别重逢的,谢时雨。
二十四岁的靳时雨或许经常会骂他心狠,骂他是个歹毒、冷酷又不近人情的人。谢臻也觉得,他做的很多事,对于靳时雨来说或许有些太狠了,他冷酷的伪装几乎能骗过所有人,甚至包括谢臻自己。
哥哥、弟弟,兄弟的身份从谢臻有意识地捡回靳时雨回家的那天开始,就成为了一种比基因环绕更甚的链接。麻痹的感知下,隐隐发作的心动的感知,在一天又一天地积累下,深深积在他心底,即便刮掉溢出枷锁的那一层,却除不掉接连在深处的情感。
谢臻骗了自己,说从六年前开始,他对靳时雨就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有埋在谢家父母坟墓之下的因果和怨恨。
可是那一切,统统都斩不断。
不然心为什么剧烈跳动呢。
时间太长了,断了的紫檀手串也已经消失不见了。谢臻闭着眼眼,手掌撑着脸,静了片刻后才开口道:“靳时雨,明天一起去一趟灵鹤寺吧。”
谢臻拒绝谢时雨太多次了,答应一次靳时雨也没关系。
如果只是一天的话,做回你的哥哥,应该也没关系吧。
靳时雨对他说,要让谢臻在这个世界上嚣张得再久一点,要让那个希望谢臻待在他身边受尽一辈子折磨的诅咒灵验,要让他的未来永永远远待在自己身边。
那谢臻就许愿,许愿靳时雨的警察岁月里,永远都不要出现伤病、垂危的现象,许愿靳时雨的未来能够在最大程度上远离他,远离这个靠近他没有半点好处的哥哥。
“我以为你现在还是不信这个。”靳时雨颇显意外地看向他。
谢臻半晌没说话,等靳时雨等到有些不耐烦了,他还是没有睁开眼,像是打盹入了睡。
月亮的倒影落在落地窗上,谢臻抬起眼皮,又一次看了眼手掌:“刀尖舔血的亏心事干多了,信一次也无妨。”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特别温情(?的两章。其实我们小靳真的喜欢他哥但是他可能有点迷迷蒙蒙的因为他忘记了sossos但是本能还是喜欢他哥虽然恨恨的但是属于是谢老板抛出点接纳的意思就会心软的小盆友一只……算了我解释不清楚呃啊!
第42章平安符
42
和靳时雨一起,像正常、要好、亲密的朋友才会做的那样,一起同行去灵鹤寺这种事,换做两个月前的谢臻,他连想都不敢想。
但这样的事却切切实实发生在他们身上。
入冬后的天气有些寒,尤其是像鹤市地处偏北的地带,入冬也要早上一些,现在已经到了正常哈出一口气都能显现出白雾的程度。
谢臻出门前将就着穿了靳时雨的外套,甚至还煞有其事地裹上一层围巾才肯作罢,相较之下,只穿了毛衣和加厚冲锋衣的靳时雨便显得有点单薄。临着出门前,靳时雨还扫视了眼他的装扮,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还以为你生性不怕冷,结果还是要拿我的衣服穿。”
他对靳时雨这不说点不痛快话的毛病已经完全免疫,毕竟相较于两个月前那些直戳人心窝的冷嘲热讽而言,现在的靳时雨说来倒去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威风。
谢臻干脆没有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