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河思索了片刻,轻声叹了口气:“大胤未婚的王孙仅泰亲王府二位,这人选便只能从这二人中选其一。”
荣成帝听到此处,倒是冷哼了一声。
古齐月见他如此,不由莞尔,知他终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朝臣均不解其意,只柳青河心中有些数。
“朕再考虑两日!”荣成帝站起身,摆了摆手:“无事便退朝吧。”
见他转身欲行,虞兰川这才出列,他手捧着一份厚厚的文书,俯身道:“陛下,仇观年等人贪墨一案,微臣已审理完毕,案卷在此请陛下一观!”
荣成帝深吸了口气,心下虽有不耐,却也只能坐下。
有内侍从虞兰川手中接过案卷,呈到御前。
荣成帝接过后,仔细翻看。
朝堂之上,寂静无声,张覃面上一片云淡风轻。
而荣成帝却越看越恼怒,待看完一把将案卷拍在了桌案之上,厉声道:“真是胆大包天!”
朝臣见状,俱俯首高呼:“陛下息怒。”
荣成帝冷笑出声:“短短几载,这几人竟敛财如此之巨!若再将这几只蠹虫放在朝堂之上,那我大胤的国库岂不是要变成他们的私库了?”
虞兰川垂下面庞,瞧着似乎是因不堪承受帝王之怒而避其视线。
但他眼中却平静无比。
荣成帝见朝臣俱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心下冷笑。
视线一转,他瞧向张覃:“张覃,你来说说,这几人朕该如何处置?”
柳青河余光中瞥见张覃上前一步。
他面上大义凛然:“陛下,微臣私以为,这些罪臣应先抄家,将不义之财收归国库,但这死罪也不能逃!”
荣成帝冷笑了一声,一双眼定定地瞧着他:“那你呢?”
张覃一愣,似有些疑惑:“微臣……微臣……”
“你任督察御使多年,却未曾发现仇观年贪墨,案发之后还为他求情,这又该当何罪啊?”
张覃闻言立即俯身拜倒:“此乃微臣失察,请陛下恕罪!”
“言及他人,倒是又抄家又斩首,到了自己却是请朕恕罪,你可真是能干的很呐!”
张覃俯着的身子已在微微颤抖。
虞兰川隐隐一笑,但片刻后却敛下眉眼,上前一步求情道:“陛下,微臣私以为张覃大人或是被仇观年蒙蔽,并不是有意为之。”
荣成帝听闻此言,见又是从虞兰川口中说出,倒是有些诧异:“行直何来此一说?”
虞兰川抬眼,神情坦荡:“仇观年等人俱是由微臣审理,他们贪墨的钱财来自何处,收受之后又去了何处,微臣已是了然于心。张覃大人此前从未收过仇观年送的礼物,替他求情想来也不过是爱重学生罢了。”
张覃闻言心下一喜,立即高声道:“陛下明察,微臣确是如行直所言,彼时只是太过相信仇观年!”
古齐月见此情景,面上虽不显山不露水,可心下早已疑窦丛生!
柳青河也微皱了眉:这虞兰川,难道真是转了性子?
荣成帝瞧了虞兰川半晌,见他面色如常,方才那番话似乎真心得很,终是沉声道:“行直之言,也有些道理。”
张覃刚松了口气,便听荣成帝又道:“不过张覃失察也是真,便罚三年俸禄,以儆效尤!”
张覃愣神了片刻,心下虽有些恼怒,但也无济于事,只得俯首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