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果!”林颂上前夺了那棍棒。
江时卿眉头抽动,依旧忍着没回头,径直往前走。
“主子!”
方才那记打得狠,絮果一瘸一拐地跟在江时卿身后,抓紧他的衣袍便跪下了。
“主子,我不走!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絮果认了主,就是把命押在主子身上了,我不图活命,我只要主子过得好,你要是真的气,直接打断我的腿好了,絮果这辈子最记挂的独独就你一个……你别不要我。”
絮果抽着气,跪地一下接着一下磕头,将额头撞得闷响。
他闭眼莽撞地叩着,不知轻重,几下后便觉得那地面软了些,再睁眼只见江时卿用手垫在地面上,护着他的前额。
絮果愣了神,怯生生地抬起眼去看。江时卿怒气已淡,就蹲在他身前,一言不发地替他拂去额心沾的泥垢,又仔细地挑去发间夹的碎叶和干稻草,才用两指夹了他的脸颊一把。
絮果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鼻腔冒着酸意,只敢小声地询问:“主子还要我吗?”
江时卿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他的额心,问道:“疼不疼?”
泪意泛上,絮果瞬时扑倒在他肩头,一只膝盖疼得直抖。
当年絮果跪求他带自己回鹤谷时的画面忽现眼前,江时卿恍着神,一直安静地拍着絮果的背,只轻轻地拍着,肩头已经被泪沾湿了。
絮果此刻就是个寻见安慰便直唤委屈的孩子,却顾不上喊疼,只呜咽道:“你别不要我……”
“好,”江时卿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不要你。”
第100章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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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时卿在许府外未候多时,便见许弋煦的车马疾驰而来,稳稳停在了府外。
帘一挑,步子一落,里头那人方才见到点光,双眼便定在了江时卿身上。
江时卿停步于原地,抬眸便见对面那人的眼睫不可置信地轻动了两下,夹在其中的一双眸子登时显得澄亮。
许弋煦轻掸双袖,亲自引人进了前堂,又紧赶着备壶沏茶。
“哥哥今日要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让你在门外候着还显得我怠慢了。”许弋煦脸上欣喜不退,手中正持着茶匙,往壶中拨入茶叶。
江时卿坐在椅上,抬指轻叩扶手,听着耳边的热水冲泡声,忽然说了一句:“姜太师在岙州。”
话落,那方水声急停,茶香瞬时灌出,漫向口鼻。
江时卿不疾不徐地转头与许弋煦对视着,继续道:“不然你为什么要亲手杀了徐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