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么?”唐笙抱着女儿,左看右看。
“大姐,从她出生到现在,你还是第一个说小白糖跟我们长得像的。”
白叶溪想了想:“可能因为我是医生吧?医生看人的五官总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人么,其实本来就长得差不多。都是猴子变的嘛。”
小白糖:“哇——呜——”
唐笙:“……”
打完了针,唐笙抱着孩子准备回家。今天是周末,但白卓寒还在公司加班。
然而唐笙渐渐觉得,每天守着女儿等他回家的时光——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生活里最主流的幸福。
想起一年多前,两人那捉急日狗一样的婚姻。真是世事无常呢。
“大姐你上去吧,我自己过去开车就行了。”唐笙告别了送她下楼来的白叶溪,伸手去按车钥匙。
“那行,路上当心点。下周向伯伯生日,记得来家里吃饭哦。小白糖,跟姑姑说再见哦!”
白叶溪冲着小东西做了个鬼脸,小白糖还挺给面子,竟然咿咿呀呀了两声,小手捏着唐笙的头抓啊抓的。
可就在这时候,高八度的一声喊叫几乎要刺痛唐笙的鼓膜!
“孩子!还我!!!我的孩子!!!”
一个二十多岁的疯女人从花坛那边冲了过来,上手就要抢唐笙怀里的女儿!
她穿着脏兮兮的花衬衫,油腻腻的头灰白了一大半。一张脸焦黄瘦削,跟吸大烟了似的。
一双眼睛里倒是绽放出精神的邪光!
唐笙哪敢让她碰到孩子?她下意识就往后躲,一不小心被路基绊了一下!
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屁股颠得生疼,但还好孩子被她牢牢护在怀里——
医院的保安冲上来,按住张牙舞爪的疯女人。而此时的唐笙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阿笙!阿笙你没事吧!”白叶溪和另一个女医生闻讯过来,匆匆扶起唐笙。
“我……没……”唐笙语无伦次,只是惊恐不已地看着那正在地上抽羊癫疯的女人,“她……她……是谁啊!怎么回事啊?”
这会儿,医院已经来人把那女人拖走了。唐笙涨红了脸,赶紧哄着哇哇大哭的小白糖。
唐笙这才看到,刚刚摔倒的时候,自己领子上的纽扣不小心划伤了女儿的眉峰。细嫩的小皮肤上钩出一条细细浅浅的血痕。
唐笙心疼得不行,一边拍抚着女儿,一边掉眼泪。
“没事没事,小孩子一点点伤不留疤的。”白叶溪赶紧安慰她,“走,进去擦点碘酒吧。”
唐笙哽咽着说:“真没事么?本来就不好看,再有疤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不会的,婴儿地肌肤再生能力很强,只是一点小伤口嘛。不过刚刚也真是够危险的了,那女人该不会是人贩子吧?阿笙,你一个人带小白糖的时候可要小心点。”白叶溪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然而同行地那位女医生说话了:“那疯女人不是人贩子。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哦?”唐笙擦干了惊恐的泪水,一听这话也好奇了起来。
“她姓王,叫啥不知道。几个月前在咱们院就诊,当时都快八个月了。婆婆一看B是个丫头,当时就绿着脸要求引产。
这女人也是苦,嫁到婆家有几年了。头胎就是个女孩,半岁的时候生天花,她婆婆心疼钱不让送医院,就拿草木灰和着黄泥巴给孩子往嘴里灌,没扛过三天就咽气了。等第二胎的时候,听人家算命先生说又是女的,于是五个月的时候强行打了。结果一看是男胎,气得他家差点放火烧了那个算命摊。
半年后又怀上了。这回那婆婆精明了些,不信郎中了信医院。先在县城小医院照的,说是个儿子。当时那叫一个欢天喜谢祖宗啊!
后来想着说大城市的医院条件好些,正好她家男人也在T城打工。于是就挺着个大肚子过来这边建卡,没想到B一照又是丫头。
都快八个月了啊,那女的挣命地求着要留下。可是她家婆婆带着小叔小姑一群人,硬是把她压上了手术台。
说是那女胎掉下来的时候,还有口气呢。他家人硬是看都不看一眼,就让医院处理了。
从那天起,这女的就疯了。天天就徘徊在医院附近,看到人家带孩子的就往上扑,为此也没少挨打挨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