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溥只得拿起那张画要前往中军,曹正却再度阻止他道:
“不可!王齐物我告诉你,绝对不要做傻事,要继续等冯相公,不可着急!”
“然则这事毕竟是最紧急的军机要务,牵扯全军的存亡啊!”王溥忽然对曹正产生了几丝的鄙夷:“怎能为一己之私铸成大错?好吧曹正,你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曹正依然不慌不忙的反问他道:“齐物啊,你不如算算,现在不到五更天,你此时将这军请上报,大军几时开拔?”
王溥转着眼珠算算回道:“大概午时左右。”
“那么要是拖到拂晓,稍微等一等冯太师呢?”
王溥再次盘算了一番张大嘴道“好像也得午时左右!”
原来,部队的开拔其实也是有讲究的。先几万部队的叫起就比拂晓要更加耽误时间,那时候的部队组织可没有现代军队的营房那么快捷,更不搞什么起床号,要知道黑夜里过于突然的叫起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骚乱,这也是古代战争的一方确认对方毫无准备时突夜袭很容易得手的原因之一。再说还有大量的工作是不适宜在黑夜里做的,这其实也是为了避免骚乱。
因此曹正的说法还真有些道理。耽搁一两个时辰将承远的谜底报上去,部队还真的和立即上报差不多同时开拔……
王溥还是急得犹如热锅蚂蚁,不过他究竟从了曹正之言。
而此时的帐子里,冯相公正拿着一张模画的双寒草之图端详。如今自己垂老之躯,又加身处热病之中头脑昏昏沉沉,当然不是猜闷儿的好时机。
此时他甚是着急,心头也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冯道再次注目于承远留下的信息:
三片红色花瓣,
两片白色花瓣。
这两色长叶状的花瓣自蕊而起相隔而生……
花杆的平直向右,中途却几乎垂直着弯下来,弯下这一截则大部分被一片白色花瓣遮住。这片白瓣自花蕊而出,状如现代钟表指向十二点正的指针。另一片白瓣又与之垂直,如同现代时钟的三点整。
以上这三个部分形成了“九”字那第二笔横折弯一般,三者几乎互相垂直……
另外三片红色花瓣,分别大概是一点半、五点整、九点整的时针位置……
就承远看来,三片红色花瓣就好像三菱公司的商标以中心点顺时针稍微扭转一般……
冯道依然不得要领,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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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的王溥不时的问曹正:“叔直公,几时几刻了?”
中军大营里的滴壶沙漏诸般物事离冯道大帐较远,因此王溥真是懒得一趟趟跑去看了,只有曹正懂得根据不同节气、时辰的北斗位置观察时间,因此也只好去问他。
“急什么?等你看到东方蒙蒙有些白,到时冯相公若是还猜不出来那就赶紧去中军。咱们想了两个时辰再过去,总比没两下子就报上去更让老人家好受些……”
“曹叔直你别忘了,回头大军开到潼关时还得过风陵渡呢!过黄河那得浪费多少时间?”
“那有什么可着急的?咱们大军来的时候舟船征召搜缴不力,因此才耽误了时间。现在既然已经过来了,时间又只过了一个多月,常思那边还扣着那些舟船随时待命。既是如此回去时候就不会那么费劲了,只要派先遣军快马赶到确认船只就位,再渡河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王溥摇摇头,刚要舍了曹正独自去中军报告,没想到冯道的大帐门帘一掀,随着帐外不远外一声鸦啼,老人家居然晕晕乎乎地出来了……
“你们……”冯道手指王溥和曹正:“是齐物!你们猜出来了?”
“正是!”王溥赶紧恭恭敬敬的拜手作礼:“我们也是刚刚猜出这个哑谜。”
冯道取出一杆笔道:“先别说!咱们都先写在手心里,然后再同时出示,看看想的一样否,何如?”
王溥哭笑不得,觉得冯相公快到古稀之年的人怎么还像个老小孩一样?于是三人在掌心写好了自己的谜底,干透时再交相击掌,亮出来时,皆是那“潼关”二字……
冯相公也猜出来了!
承远穿越后的时间线再过二百年,有某僧名“正易禅师”者有诗赞这三人曰:
奎星臆起天狼计,
素月昏鸦帐上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