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王府这几日很不安宁,自从靖王妃寿宴回来,郡王世子赵楚恒对永平侯府的二小姐韩余欢念念不忘、惊为天人,已经狠狠闹了几次,被郡王爷动了皮鞭才消停下来。
郡王妃劝儿子道:“此女出身太过低微,庶女便罢了,生母还是歌姬,怎么抬举也进不了王府的门。”
赵楚恒急道:“我知道世子妃是不行的,侧妃也不行吗?”
郡王妃气笑道:“一个歌姬也敢跟王室血脉做亲戚吗?别说是侧妃了,就是个妾,也是高攀的。”
赵楚恒便说道:“宠妾可以吗?”
郡王妃冷哼声说道:“你昏了头了,永平侯能同意他的女儿给你当妾?”
赵楚恒神色哀戚,一方面王府嫌弃韩余欢的出身只能纳为妾室,一方面永平侯为了颜面绝不可能让女儿嫁人为妾。这是个死结,难道只能放弃吗?那个美艳绝伦的女子,那个一眼万年的女子,想到此赵楚恒便心如刀割。他是个风流洒脱之人,身上有着文人墨客的不羁之情,只觉错过此女世间便再无真情。
他凭着脑中印象在书房中手绘了一副韩余欢的画像,落款处写下一首相思诗并加盖了自己的私印。时隔多日,韩二小姐的容貌仍然历历在目,画像栩栩如生,动人心弦。他端详许久,下了决心,把画像小心翼翼折好放入画轴,命贴身随从伺机交给韩余欢。
随从一连跟了半个月,终于这一日,韩余欢和韩余若到自家的成衣店试衣服,两人在店内流连了半个时辰,便一起走出门口,刚走出不足十米远,这时余若突然发现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落在了试衣间,便带着丫鬟急急返回店中。随从利用这个时间差,将画轴塞到余欢的手中后小跑着离去。
回到玉清筑,姐妹俩把赵姨娘唤来,关好房门,一起打开了画轴,韩余欢的画像徐徐展开,生动异常。
韩余欢绯红了脸颊,赵姨娘仔细端详了落款处的私印,赵楚恒,这个人不是郡王府的世子吗?
赵姨娘整个人都激动起来,郡王世子,王室宗亲,这不就是泼天的富贵吗?
韩余欢想起来那个提议写祝寿词的公子来,英俊儒雅,风度翩翩,还有才华,原来那个人给自己画了画像!身份高贵、年轻俊朗、才华横溢,对自己还痴心一片,这个人符合如意郎君的所有特征,余欢心中雀跃,仿佛有种振翅高飞的冲动。
韩余若看到姨娘和姐姐兴奋激动的神情,总觉得哪里不妥,却说不上来。她默不作声,只想远离这一切。
永平侯和夫人金氏这一段时间正在为韩余欢奔走,从上门提亲的对象中初步选了三家做对比,让管家从侧面多方打听这三家公子的为人、秉性以及后宅的真实情况。相较于长女的亲事,二人对韩余欢还是非常上心的。韩余欢长相惊艳,性格活泼,确实讨得了金氏的欢心。
这日金氏唤了赵姨娘,跟她细说了下情况。
第一家是太仆寺卿的庶长子,能力出众,已经委任了京畿都漕运使司同知,这是个肥差,前途无量;
第二家是太子少保家的庶三子,没有出仕,世家大族根深叶茂,可以优渥一生,可贵的是此人后宅干净;
第三家是宗人府丞的嫡四子,能力一般,目前只谋得个翰林院修撰的差,虽然是嫡子,但是家业不是很丰厚,婚后分得的家产不会很多。
金氏跟侯爷之所以选择这三家,是很有深意的,现在皇上千秋尚好,虽然已经年过六十,但是精神矍铄,思维敏捷,皇上一日不立储,永平侯家就一日不能站队。老侯爷和小侯爷现在深受皇上信任和赏识,委以重任,在此情况下永平侯家更要避嫌,不能选择位高权重的家族结亲,更要避免跟王族宗亲结亲。
这一切背后的缘由自然是不能跟赵姨娘说的,因此等金氏说完后赵姨娘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轻声说道:“侯爷和夫人的眼光自然是好的,但,但是,这些没有一个是公卿之家的。”说完便低下了头。
金氏冷笑一声,心想真不该抬举你告诉你这些,也不知道自己的斤两,竟然妄想嫁入公卿之家。随即端了茶,把人撵走了。
王嬷嬷也摇了摇头,给金氏递了手炉暖暖手,劝解道:“您的苦心日后二小姐会懂的,这几家任何一家都是一门上好的姻缘,二小姐从此喜乐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