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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2页)

那些少年不过都在十一二岁之间,最大的也才十三岁,平日里虽然调皮捣蛋无所不能,但这时候慑于江瀚的威严与百味的妖精身份,一个个竟然也都出奇的恭顺听话。先生在旁边看了,不由得也捻须微笑,暗道这些纨绔子弟可都有磨折他们的人了,自己此后便不用大伤脑筋,总算能享享清闲。

百味开心的接了任务,也等不及,第二天便走马上任去了,连江瀚都没他起得早,等到起身时,一向都温顺赖在自己怀里的小羊早已失去踪影,还让他有了好一阵的失落,恋恋不舍的摸摸尚有余温的被子,他叹了口气,自语道:「没想到小羊还真是认真,你说这时候你跑去有什么用,天还没大亮,先生和学生都没有来呢。」

便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回身一看,只见穿戴整齐的百味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一看见他,小羊就扑了过来,呜咽道:「瀚哥哥,他们好懒惰,先生懒惰,学生也懒惰,我在那里等了他们好久,可是根本就没有人过去,呜呜呜,瀚哥哥你要好好的惩罚惩罚他们了。」

「乖小羊,哪有那么早就上学的啊,那些懒虫现在都还在被窝里没起来呢,真正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这族里恐怕只有我一个。」江瀚微笑着摸摸百味的头:「所以以后你记住了,不用起那么早,等我起来后,你再睡个回笼觉,然后去上工就会很准时。」

「我明白了。」

百味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两排长睫毛扑闪扑闪地搧着,诱惑的江瀚险些把持不住,就想再要他一次,不过到底是金陵第一公子,定力超人,因此江瀚只不过是流下了一道口水而已,而且他随后就很镇定地将这道口水给擦掉了。

从此后百味便快乐的担负起了监督学中子弟的任务,江瀚见他每天兴冲冲回来的样子,也觉得心里十分欣喜。

偶尔两人也会出去到金陵城逛逛,红尘繁华大千世界更令小羊开了眼界,压根儿就把飞仙之路给丢到耳后去了,以至于有时候午夜梦回,想起自己修炼千年却换了这么个结果,也不由得脸上一阵阵发烧,暗想如果上界的妖仙大人们知道有自己这样一个道心道性不坚定的弟子,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口吐白沫。

不过好景不长,没有几天,江瀚就发现小羊开始闷闷不乐了,问他到底是为什么他也不说,正好江瀚这一阵子实在忙碌,见小羊只是轻微的有些愁绪,便以为他是思念雾隐山的伙伴们,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心情,因此便每天请了戏子去家里给他看,自己则依然在外奔波,有时候晚上也会陪他放烟花取乐,只引得金陵城里的人个个都跑到江府附近来观望。

但小羊却越来越不高兴,江瀚深以为异的同时,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抽了一天时间,早上他依然早起,装作出外的样子,却只在府外转了一圈儿,就又折了回来,躲在那无人注意的角落,看着屋内小羊的动静。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香雪送百味出来,尤其让江瀚纳闷的是,她竟然将一块崭新的绢子递给小羊,就着阳光,江瀚看的分明,那展开的绢子上分明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他心思电转,然后勃然大怒,暗道该不会是我这些天忙碌不在家里,所以这香雪爱慕小羊貌美,又是妖精法力无边,所以竟然大胆勾引吧?想那女人的滋味,自然要比身在男人身下承欢要来的快活,因此百味就忍不住被她勾去了,他又觉得对不起我,所以心里矛盾苦涩,每日里才变成这般模样。

因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待小羊走后,他便来到卧室中,一把推开了门进去。

香雪正在屋里刺绣,听见门声,忙抬起头看,一看见是他,不由得惊讶道:「爷,你怎么这么早就又回来了?」

江瀚的心中就更有气,心想看看看看,这女人多能装啊,竟然连半点慌乱之态都不见,单凭这份定力,都足以比得上我了,因没好气道:「我这么早就回来,当然是有原因的,哼哼,我就不信,以我金陵城第一公子的威名,还能后院起火。」他一边说,一边在椅子上坐下,在桌上重重的拍了一掌。

香雪那是多聪明的人儿,一听便知道这话里是有话的,说不准还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因此沉吟了一下,方款款站起,然后又跪下道:「爷,奴婢不知道您此话从何说起,或是指着别人,抑或是指奴婢,但奴婢自认为从到了江府后,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尽心尽力的伺候夫人,从未做过半点儿出格的事,所以奴婢斗胆,若爷是对奴婢有成见,还望爷直说,奴婢也好改正,如是有了误会,那更要把话说开,反正奴婢岂不冤死。」

江瀚这个气啊,心想这嘴多伶俐呢,当下冷笑一声道:「冤死?你还真是敢说,没错,我知道你尽心尽力伺候百味,只不过,我就是担心你伺候的太尽心尽力了。既然你今日将话挑明,我也不用给你留什么脸面,香雪,你自己说,是不是向百味自荐了枕席,以至于他这些日子闷闷不乐,既贪恋你的美色,又觉得对我不起,所以终日不开心。」他越说就越气,心里已经想着要趁百味不在的时候将香雪赶出府去了。

对于香雪来说,这真是五雷轰顶,她的面色在一瞬间涨得通红,忍不住高声道:「爷这说的是什么话?香雪虽然出身青楼,但那也是爹娘卖进去的,并非是因奴婢天生就是毫无廉耻的淫荡之人,若非被迫,奴婢怎么会冒险求爷救奴婢出火坑,百味是奴婢的主子,但在奴婢心里,实在是将他当作弟弟一般看待,是,这是有些逾矩了,但奴婢是真心疼爱着他的,这份疼爱和爷对他的感情自然不同,奴婢与百味清清白白可昭日月,爷若实在不信,奴婢就碰死在这里,以表清白。」

江瀚看着她激动地诉说着,心里暗暗审度,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冤枉了香雪,因此便收敛了几分怒气道:「既然如此,那你今天为何给他一方鸳鸯戏水的帕子?我在廊上都已经看见了,这你怎么解释?」

香雪道:「爷,奴婢不但是今天给了百味帕子,现在奴婢几乎天天都要给他一方丝帕。」她一边说着,便拿起旁边修着的丝帕给江瀚看:「爷你请看,奴婢每天都要赶出一条帕子给百味带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天他回来,好好的一条新帕子都是破烂得不成样子,再也用不成了,问他也不说,奴婢如何敢逼问他,只好由着他的性儿,反正绣条帕子也不费劲,至于那鸳鸯戏水的图案,实在不是奴婢本意,百味非说他做羊的时候,曾经和只有一墙之隔的鸭子们一块玩耍过,感情很好,因此看见帕上的鸭子,也就勾起了回忆往事之心,奴婢说过了这是鸳鸯,不是野鸭更不是鸭子,他也不听,至于他为什么每天总把帕子折腾成那副模样,以及他这些天闷闷不乐的原因,奴婢也纳闷,且猜着多数大概是在学堂的缘故,今日既然爷已经起疑,何不去学堂悄悄查看一番呢?」

江瀚听香雪这样一说,自觉有道理,于是和声道:「我一时气急,冤枉了你,既然如此,你就和我一起去学堂外暗暗查看查看吧。」

香雪欣然站起道:「奴婢早想这么做了,但学堂重地,奴婢一介妇人,岂敢轻易涉足,因此每每想到此处,只是不敢过去。」

当下二人便往学堂而来,远远的便听见一阵琅琅读书声,江瀚十分欣慰,暗道族中子弟若都如此好学上进的话,何愁百年后无人继承江家的产业。一边想着,便来到窗外,用唾液蘸了手指,捅破了窗户纸向里观望。香雪也学着他的做法,将窗户纸捅破了往里看。

谁知这一看之下,只把江瀚和香雪气得七窍生烟,只见大部分学生倒都在那里正襟危坐朗朗读书,但是偏有几个剑眉星目的孩子,都坐在后面座上在那里玩纸片,「啪啪」的清脆声响和琅琅读书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再向前看,只见百味恶狠狠地盯着这几个学生,嘴里不住扯着一条丝帕,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香雪早上给他的那条鸳鸯戏水的帕子呢,只见那上面已经被他扯出了一个破洞,然后百味把帕子翻转过来,又换了一个角继续扯着。

江瀚这一气非同小可,大步流星的来到学堂门前,推开门就走了进去,顿时读书声和玩纸片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百味看见他,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呐呐道:「瀚……瀚哥哥,你……你怎么来了?」说完他委屈地瘪瘪嘴,似乎有满肚子的话想说,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有两只大眼睛里有泪光闪烁,显示出他的确觉得十分委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瀚立时大声质问,吓得百味在一瞬间低下了头,小脸儿涨得通红,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咕唧着什么,江瀚自认式功高强,然而听了半晌,却仍然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香雪也跟着急起来,来到百味身边催促道:「百味,你有什么委屈就尽管说,爷会为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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