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许多人而言,注定是不眠之夜……
……
曲阳城外,下邳军营。
吕吉低着头,坐在军帐里一言不发。
日间他的表现实在是太丢人了,竟然被人吓得落荒而逃,以至于后军阵营,被甘宁凿穿通透。
可无论是陈宫还是曹性,都没有去责怪他。
特别是曹性,虽说一直看不惯吕吉,却也不得不承认,吕吉当时跑的太及时了。依照曹性对甘宁的评价,三招之内,吕吉必有性命之危。如果吕吉被甘宁杀死了,就算攻下曲阳,依然是一场惨败。不管吕布是不是待见吕吉,在名义上,吕吉始终都是吕布的儿子……
曹性和陈宫联手的看护下,都没能保住吕吉的性命,传扬出去,他二人以后就别想再抛头露面。
说不定,依着吕布的脾气,敢直接拿他二人开刀。
所以,坐在军帐里,看着垂头丧气的吕吉,曹性和陈宫不禁暗自庆幸。
“公台,外面有这么一支人马在,我们恐怕很难投注全部精力于曲阳县城啊。”
曹性拍了拍额头,轻声道:“每逢关键之时,他们就跑出来冲杀一阵,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陈宫摇摇头,“那倒未必。”
“此话怎讲?”
“今日之败,非是我等之过,而是我们对海西的陌生。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海西居然还藏着这么一头凶虎,以至于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才……如果我们加以戒备,他未必能得手。我看他们的人数并不多,绝不会轻易的再发动攻击。
只需派出一人,坐镇后军,加以提防就是……
子善,你可愿意?”
吕吉抬起头,沉声道:“末将愿意。”
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陈宫。既然无法拒绝,那就答应下来。万一情况不妙,跑路就是……
吕吉骨子里那种胡儿狡诈的性子,注定他也不可能像他所说的那样坚决。
陈宫也不知是否看出了吕吉的小心思,见他应命,便点了点头,不再就这个问题商讨下去。
他叹了一口气。
“公台,何故叹息?”
陈宫苦笑道:“我在想,我们都瞎了眼睛……居然任由这么一头凶虎,在海西逍遥自在一年。”
曹性沉默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
陈宫说:“我现在只是担心,那海西还有什么招数没有使出来?”
这句话一出口,也代表着陈宫真真正正的开始去正视海西,正视邓稷,正视曹朋……曹性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他可以听得出来,陈宫这句话的背后,似隐藏有一丝丝的踌躇。
“公台,有件事情,我必须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我今日攻打东门,发现东门的抵御虽然猛烈,却似乎缺少章法。
西门有曹友学镇守,那小子的头脑和心思,都非同寻常。如若强攻,只怕会伤亡惨重……既然强攻西门不得,何不把主要兵力投注于东门之上?只需要牵制住曹友学的兵力,就可以一举攻克东门。”
“有这等事?”
陈宫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叔龙,你将东门战局,详细与我道来。”
曹性想了想,便开始讲述他今日在东门的战况。从最初的攻击,到后来收兵,以及东门的抵御手段,他详详细细的解说起来。而陈宫听得也非常认真,甚至不肯放过一个细微的细节。
待曹性说完,陈宫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