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总算有你欣赏,我就心满意足了。”
谭玉敏白了钱长友一眼,就不再搭理他了,自顾自地继续自己的学习。
那刹那间一闪而过的丹凤眼的妩媚,让钱长友失神了很久,提笔半天,不知道应该画些什么才好。
前世的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些美好呢!
………【第七章 音乐课素描,清唱打擂台(3)】………
神游物外的钱长友忽然感觉到脚面上一痛,原来是被人踩了一脚,用眼角余光一瞥,只见谭玉敏微微低着头,嘴角露出淡淡地笑意,梨涡浅浅,颇有自得之意。
两人之间的亲昵行为一直都很隐蔽,就像谭玉敏现在的表情,即使有人站在课桌前,也不一定能够发现她的梨涡绰约,那上面的笑意不知道要比酒窝蕴含的笑容隐蔽了。多少倍,或许只有心思剔透的两人才能够体悟到其中的意境。
钱长友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一弹,忽有所悟,见谭玉敏已经专注地看起英语,便摆了好几本书挡在两人之间作掩护,然后悄悄地从她的课桌里找到了一个崭新的浅绿色塑料皮的笔记本,翻到扉页上,开始挥笔画了起来。
学校里几乎每个女生都有一个自己十分珍视的笔记本,大多用来记一些歌词,还有一些箴言名句。笔记本中内容的丰富程度,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主人学习以外的素质。九十年代初乡村发展程度有限,收集这些东西很费心思,只有女孩子才会这么细腻,一笔一笔地相互间辗转传递抄录下来,男生的作业本有时候都是破破烂烂的,万万学不来这等风雅之事。某些场合下,要进行一些文娱活动时,热心的女生往往会拿出这些笔记本来救场应急。随着笔记本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欢迎程度越来越高,本子上面签的姓名会让主人的声望一时间提高到令人艳羡的高度。
钱长友灵感突发,在谭玉敏笔记本上画了一幅美人图。实际上小钱同学画的最多的还是图纸,由此锻炼出来的对精确度的掌握和全局观的把握,毋庸置疑。可是当涉及到更多的艺术层面的东西时,他就缺乏系统的理论指导了,实实在在是个小白。好在他只是有感而发,完全按照人生经验所积累起来的审美观来画。
过了很长时间,一位俏丽的少女跃然纸上。神态当中,七分娇柔,三分俏皮,让人观之怦然心动。笔法虽不专业,但胜在画意简练准确。
钱长友看了看自己的大作,颇为自得,但又意犹未尽。他在少女的眼睛上提笔犹豫了半天,难以落笔。那双眼睛太难画了,钱长友生怕破坏了画面中已有的和谐。
正在苦苦思考之间,钱长友突然感觉到肋下被袭,一块嫩肉被狠狠地掐了一下。他有些恼怒地转头望去,正碰上谭玉敏责怪的目光。
“你怎么在我的笔记本上乱画,我那个本子上刚刚抄了好多东西。”
听到谭玉敏的低声埋怨,钱长友也不言语,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谭玉敏生气地瞪起丹凤眼,和钱长友难得地对视起来。
钱长友自己都不知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目光很逼人,用句本地话来形容,那就是贼亮贼亮的,赶上评书《三侠五义》里介绍武林高手的那两句话,二目如电,双目如灯,总之,就是让人不敢太久地对视。
两人目光对视没超过十秒钟,谭玉敏就满脸委屈地将头扭到一边,把脸埋到书里了。
钱长友收回目光,微一思付,便在少女的眼睛上添了几笔。立刻,画中人增加了两分乡里人所说的泼辣,自己眼中的英气。或许,这才更加符合自己后世的伊人印象吧。
再仔细地端详良久,钱长友终于满意地长出一口气,放下铅笔,合上了笔记本。不过他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重新打开笔记本,翻了几页看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说明主人的确花了不少心力在上面,难怪人家要恼怒呢。
这时候刚好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教室里嗡地一声,热闹了起来。一些早已经收拾好课本的学生,急不可耐地夺门而出。
钱长友见谭玉敏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便轻轻地拍了她一下。
“下晚自习了,还不走么?”
谭玉敏抬起头,狠狠地推了钱长友一下,红着眼睛道,“不用你管。”
钱长友站起身来,笑嘻嘻地扫了一眼谭玉敏课桌上的英语书,那上面似乎湿了一块。这个场合,钱长友也不好解释什么,把笔记本扔在英语书上,笑道,“你怎么这么小抠,比我大侄儿还厉害,不就是一个笔记本么,到时候我赔你一个。”
谭玉敏气得抬腿就踢他,钱长友挨了两下,一边收拾好自己的课本,一边不痛不痒地说道,“踢没踢够,没够的话,明天接着踢。”
说完就和谭海涛一起出了教室。
这丫头开始使小性子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谭玉敏不发脾气,那就太对不起小学的时候,自己给她起的“小辣椒”的外号了。
生气就生气吧,还是个孩子脾气,估计明天就好了。实在不行再哄哄她,嗯,一切还在掌握之中。
第二天早上打饭的时候,钱长友照旧在食堂排队。
谭海涛这小子办事没个准,有一天让他去排队,结果他又托给了别人,那个人和谭海涛一个德行,有多动症的迹象,排了一会儿队人就没了影,害得钱长友只能去借谭玉敏那些女生的光,才没落得空着肚子等第二锅面条的下场。要知道,吃第二锅面条的时候,面卤被捞得就剩汤了。
没办法,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就得花这样的心思总结能够生活得更好的经验。
因此,钱长友再也不敢托谭海涛来排队了。有时候钱长友不仅恶意地揣测,谭海涛是不是有意这样做的,然后到开饭点儿的时候,他再来夹塞,坐享其成。
等了一会儿,谭玉敏姗姗而来。她径直来到钱长友身旁,递过来饭盒和饭票,淡淡地吩咐道,“老样子,二两面条。”
钱长友强忍住险险将要问出口的“你现在不生气了?”,也是同样淡淡地嗯了一声。
谭玉敏转身的时候,忽然狠狠地一句话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