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阿德里科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安琪不再看他,只是随意地看着场地上忙碌备战的各联盟士兵:“没什么。所以等到那时,奇斯卡的各大研究所也会是你们的,然后你们会给我提供一个研究所附近的住处,或者直接让我住在研究所里面?”
阿德里科正色道:“不可能,我们不会像s盟那样对待您,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
“你的人格?”安琪又开始觉得好笑了,“你知道一开始为什么看你不顺眼吗?”
阿德里科有些混乱,原来这是可以说的吗:“嗯……为什么?因为我军衔低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好能装逼。”安琪说,“你是什么人?某个联盟的贵族?”
阿德里科摇摇头:“不是贵族。”
安琪摊手:“至少是特权阶层。”
阿德里科承认道:“是皇室。”
联盟形式那么多,还真是什么人都能遇见呢。
在安琪开口前,阿德里科抢先解释道:“但是是皇室里很偏远的一支。”
安琪对自己点点头:“嗯,挺好的,理解,祝福。”
阿德里科诚恳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了,这不是傲慢,而是从小培养的家教和礼数。”
“又来了。”安琪几乎要放弃——这人人是不坏,但多少有点何不食肉糜。
阿德里科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你脾气确实有些古怪。”
“受不了的话可以和长官申请不再接触我。”安琪耸耸肩,“我说话直接是因为我现在不在人类社会体系中,你或许还要顾及你的皇室颜面,但我现在几乎算是没有社会关系,我完全可以以真实面貌待人。我不讲礼貌礼仪是因为我们刚从破败的要塞中爬出来,朋友都快死了,我也饿得想死,然后我还一脑子的事儿,实在不可能有心思去听、去说那些废话。这一切不是因为我没礼数或者没家教。”
阿德里科惊道:“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请不要这样理解!”
“别紧张,我愿意相信你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不妨碍你听起来很烦。”安琪看看他,“不过估计就算拿枪指着你,你也会选择端着皇室的架子死去吧,哪怕只是个别系旁支。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好像又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我长大的地方几百年前就已经没有皇室,这样的行为方式对我来说还是有些新鲜,王子殿下。”
“不不不,”阿德里科见误会大了,立刻解释道,“我不是王子,我们联盟的皇室体系是这样的,首先……”
阿德里科并不能理解,这对他来说是很严重的误解,但是对安琪来说只是一句调侃,她对他们联盟的皇室体系没有任何兴趣。
但是管他呢,安琪的本来目的就是把关于移民西半球的事儿岔过去。
差不多也就是在阿德里科喋喋不休的时候,枪声突然从内场的一堵墙后杂乱地响起。
安琪浑身一紧向那个方向望去,阿德里科忙安抚道:“别紧张,不是敌袭。”
安琪还是看着那堵墙:“那这是?”
阿德里科说:“是处决战俘。”
“这很残忍,我知道,而且也不符合《联盟法》。”阿德里科说,“我刚来时也对此感到不适,但后来才知道这里的食物并不富裕,战俘多吃一口,战士就少吃一口。”
安琪的神色暗淡下去,语气倒没什么变化:“知道了。”
枪声持续地响着,阿德里科贴心地建议道:“我们往别的方向走吧?”
安琪点点头,顺势来了句:“往住所那边走吧,我不太舒服,想休息会儿。”
阿德里科似乎才想起自己本来是来聊什么的,奈何安琪的要求让他无法拒绝:“嗯……好的,那这边请。”
二人一同回身,恰见到一人穿着地联军装,抱着一些出战的临行装备,大步大步向他们走过来,没毛的下巴看起来很是清秀,安琪差点就没认出来。
但是人已经走近了,那痞里痞气的笑容,嚣张打开的双臂,再瞎也该认得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