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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白朽说:&ldo;我大桓不出兵远南倒也罢了,如何就不能出兵随国了?&rdo;

于闲止道:&ldo;你就是出兵大随,也要从远南攻入,你还有第三条路?&rdo;

白朽说:&ldo;一举击溃聂家三万将士占据西里高地,迂回往东攻破东都江淩,以此为营一路北上直捣黄龙。&rdo;

于闲止道:&ldo;这么百转千回的用兵之术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你和大桓有仇?&rdo;

白朽一副悠哉乐哉相:&ldo;当年害你落下伤疾是我不对,而今要卖你个情面,你却要狮子大开口,赔本买卖我从来不做。&rdo;

于闲止站起身,大约见天色已晚,不愿再跟他闲扯,施施然抛了一句:&ldo;桓国的太子白显究竟是何身份,你应当比我更明白。今日你白朽尚且自顾不暇,倒有心来管大随的闲事。&rdo;

白朽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继而又坦然地大笑起来。

我和于闲止离开前,他又叫了我一声,踱了几步来到跟前,眼虽看着我,余光却笼着我身旁的于闲止,满是玩味地道:&ldo;有这么个人,这辈子最大的长处就是活得明白,最可悲的地方,就是活得太明白了,公主你说是不是?&rdo;

我晓得白朽这番论调意在揶揄于闲止,可话到了心头,我一时竟没辩驳的余地,却还觉得他说得对极了。

暮雨将歇,黄昏干净得像用水洗过一样。

渡江的乌篷船很窄,艄公占着甲板摇橹,船篷内只能容三两人,故而我们一行四人两两为伴,二嫂和沈羽乘另一只船。

坐在回江淩的船上,我问于闲止:&ldo;我才将刚到的时候,白朽在乐什么?&rdo;

于闲止听我这么问,默了一默,才说:&ldo;他和我打了个赌,嗯,赌的是你会不会过来。&rdo;

我十分惊讶,倒不是因为他们拿我来做赌。

大随的王孙公子大都优生优养,长大后,也大都只会寻欢作乐,但,于闲止却是一个异数。远南于家权势滔天,可这位大世子却有个沉稳务实的脾气。沉稳固然是好,但稳得过了,就显得老成。他今日能随白朽押这个宝,纵然是个十分无趣的宝,也终归有点公子哥的派头了。

我心中对他先是赞叹的一扬,转念再想,不由又是一抑。

于闲止到底不是个寻欢作乐的料,看样子,他八成押的是我不会过去,输给白朽了。

我愁且闷地望着他:&ldo;早知我就不追去找你了,如今却要可惜了你的赌资。&rdo;

于闲止听了这话,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又垂眸去瞧暮色里一汪清清冷冷的江水。

他没有如往常一样笑我小家子气,唇角不经意的弧度,竟是有点高兴的样子。

到了江淩,天已黑透了。沈羽是东道主,说要管了我和二嫂于闲止的晚膳。二嫂自是推拖,于闲止亦说不必。

天又淅沥沥地落了雨,我跟于闲止走在青石板路,江畔渔火在朦胧的雨色中星星点点,远处的酒楼倒是繁华喧嚣,依稀可听到行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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