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一双白色运动鞋出现在眼前。她抬起手(爪子)摸了摸脸,一种毛茸茸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一哆嗦。她讨厌毛茸茸的东西,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她惊恐地望着自己长满绒毛的爪子,用力拍了拍脸,想把自己从这个离奇的梦中唤醒。
可结果是,她被面前的少年抱起,使劲的揉捏:“怎么了,不想吃吗?”
周翩祈用力抬起了小脑袋,望着少年。熟悉的眉眼,无数次出现在梦中,又无数次出现在她的画稿中,现在居然就这样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她打翻了少年手中的狗粮,挣扎着从他怀中跳了下来。
眼角渗出了泪水,不易察觉。
少年满脸狐疑:“什么毛病,今天脾气这么大!”
少年额前覆着刘海,穿着校服,胸前戴了一中的校徽。周翩祈实在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忘川怎么会还在上高中?自己为什么会在祁葩的身体里?
她顾不上祁忘川的满脸疑惑,默默的钻回了狗窝里,像人那样坐着,又觉得太别扭了,只好学着狗那样坐着。
祁忘川对着狗窝撂下一句“有种呆在里面别出来”就走了。
周翩祈倚在狗窝的墙壁上,腹诽道:“还跟狗置气,幼稚!”
她仔细查看了自己的这副身体,发现自己脖子上挂着个铃铛,而且还是只公狗。不过话说回来了,祁葩在祁忘川家的年数也不算短,自己以前也经常逗它玩,怎么一直没注意它是只公狗呢?只是当时,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和他还有这种缘分,真是孽缘啊!
发了一通牢骚后,她冷静的分析了下目前的情况:她记忆的节点是在B市的出租车上,现在想来当时应该是发生了车祸,然后…。自己的灵魂就转移到了奇葩身上,而且时间倒流了,不,更准确的说,可能只有自己回到了以前,并且是祁忘川的高中时期。刚刚祁忘川穿着短袖,应该是夏天,对,这点可以肯定,周围的温度自己还是可以感知到的。
她这么分析了一通后,觉得事态相当不妙。颓废的趴在地上,叹了口气,但发出的声音却是“呜呜”的狗叫声。
这么说来,在那个世界的自己,是死了,还是…拥有了祁葩的灵魂?她宁愿是前者。如果不幸是后者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下腹有种涨涨的感觉,憋不住了!厕所,厕所在哪儿!她绕着狗窝跑了好几圈,才突然想到自己是条狗啊,就地解决不就行了吗?!
然后,僵硬的抬了抬腿,尿意随着尿液的排出消失无踪。她对着地上那滩液体照了照,映出狗头,狗身子。完全找不出从前的半分影子。
她仰头望了望天,感叹:“这可真是撒泡尿照镜子了。”遗憾的是,她发出的声音还是狗叫。
她在不大的院子里晃了晃,一切跟记忆中的别无二致:浓密的葡萄架上挂着串串饱满的紫葡萄,在炎炎夏日中投下一片清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供人纳凉消暑。旁边是口水井。
她还记得祁忘川跟她讲过,他小时候会把西瓜用吊篮放在井里降温,那味道可比冰镇西瓜好多了。她跳到井边,果然有一股凉意。她焦躁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了些,自我安慰道:当条狗也没那么糟,至少,比猪强,不用担心哪天会被宰了。
她跳到窗台边,屋内祁忘川正在低头做题,嗯…。应该是高三的题,看来现在是四年前的夏天了。
她隔着窗注视着祁忘川,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清秀的像个女孩子。
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在她看来,高中时候的祁忘川最好看,并且,他从私心里希望他永远18岁,永远上高中。不仅是因为那时的他最好看,更因为,那些年,他的身边有她陪着。
少年的眉头皱了皱眉,手中的圆珠笔随意转了转,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他好看的嘴角向上勾了勾,看来是想出解题的方法了。也是,他向来是学霸,没什么题能难得到他的。
夏日的午后,阳光正盛,周翩祈一身毛,就越发热了。她伸出舌头散热降温。
又惊讶于自己的反应竟如此自然,看来天性真是撂不掉的,就像自己无可救药的迷恋祁忘川一样,都是天性。
窗户突然打开了,祁忘川将热得发慌的周翩祈抱进了屋内。周翩祈顿时被一片清凉包围,还是人会享受啊,她在心里感叹,默默地为空调发明者点了32个赞。
“呦,偷看我?”祁忘川笑着望着周翩祈,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周翩祈一直觉得,祁忘川是她见过的,唯一有虎牙却不娘炮的男生。她甚至想过要把他的虎牙敲下来,给自己安上,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
周翩祈一直是个有原则的人,特别是在祁忘川面前。但是现在自己只是条狗,好狗不吃眼前亏,乖乖撒个娇先,毕竟她不想离开清凉宜人的空调房。原则嘛,先一边去!
撒娇这事儿,周翩祈其实是个外行,以前当人的时候,她总是以硬汉自居。想不到,换了副身体,这撒娇功力到长进了不少,在祁忘川怀里可劲撒欢儿。
周翩祈缩在祁忘川怀里,贪婪的嗅着他的气味,真好,我又能如此靠近你了,即便,此时的我,只是条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