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再见见他,再见一面,她后悔那天没有挽留他,如果她说她舍不得他,他是不是还能为她再坚持多活几天。
音乐停了,不要停。
水柱落了,不要落。
人群乱了,拜托不要乱。
她看不见他了,看不见了。
人群推搡,她脚下踉跄,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臂是疼的,膝盖是疼的,她爬起身,太突然,眼前竟是一片眩晕,她眼睛睁得很大,眼眸却没有焦距,她茫然的寻找着。
不见了,不见了,他像泡沫一样消失了。
有一种尖锐的痛蔓延全身,她在人群里泪流满面,她痛的快要窒息了,她捂着心口,她叫:“暮雨,暮雨……”
——你怎么能像父亲一样遗弃我?
——既然真心待我,又怎忍心这般伤我?
……
2007年8月15日,中秋黄昏,c市上空夕阳似血。
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苏越背着相机回头,只见远处一群人围成一圈,挡住了他的视线,有人看热闹离开,路过他身旁时,苏越听到那人说:“看那姑娘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晕倒的时候脸上都是泪。”
苏越愣神间,手机响了,家人从国外给他打来了越洋电话:“sawyer,中秋节快乐。”
☆、他爱她,像是一种罪【5000】
萧潇醒来,是在c市人民医院。
触目,刺眼的光。
八月,北方在过秋,南方在过夏,夜已深,病房静,于是外界带来的声音格外响亮,走廊里传来病人交谈和走动声,窗外是夏蝉唧唧。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一贯的医院病房装潢,萧潇脑子清明了,她想起凤凰广场,想起满天白鸽齐飞,想起烟雨迷蒙的喷泉,最后想起那个隔着水雾如梦似幻的人。
假的,都是假的,她所看到的,她所执迷的,一切不过是自欺。现在,夕阳沉没了,月亮出来了,泡沫破裂了,连带那人也跟着消失了。
他连一场幻觉也不肯给她鬻。
有人在病床前坐着,她睁眼瞬间就知道了;搁置在被子外的右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握着,然后一点点握紧,萧潇不挣扎,任由他握着,也任由沉默蔓延一室。
蝉声钻进心里,萧潇沉溺深海的静。